翠屏家里是做纸扎的,手艺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只可惜她爹不争气,没扎两年就生了病。为维持生计,她爹将这门手艺传给了她娘,她娘在生她小弟的时候没了。
那一年,翠屏五岁,在她娘灵前跟着她爹学纸扎。
六岁当家,八岁挑着纸扎把它卖到隔壁镇,小小年纪,愣是把一个风雨飘摇的家给撑了下来。
这些年,翠屏是既当闺女,又当娘,不仅要照顾患病的爹爹,还要拉扯两个未成年的弟弟。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弟弟都长大了,她却成了那个家里的累赘。
她爹嫌她是个嫁不出去的老闺女,想要在娘家吃喝一辈子。
她两个弟弟觉得她不肯出门是贪图家里的纸扎店,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这个家,她把纸扎店一分为二,给了两个弟弟。
“给了就不嫌弃了?”周予安托着下巴:“就她爹跟她弟弟那三个没良心的,未必会念她的好。”
“可不咋地,不光不念她的好,还要把她从家里赶出去。”老板感慨道:“她那两个弟弟都听自家婆娘的,嫌弃她这个姐姐嫁不出去丢人,把她从新宅赶到了老宅。”
“这姑娘能忍?”执剑问:“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这是养弟弟吗?这是养了两个白眼狼。”
“谁说不是呢?那新宅还是她给盖的,一砖一瓦,都是她用自己的手扎出来的。人家倒是圆满了,嫌她这个姐姐碍事儿了。她倒是找过镇长,镇长也找过她爹,可她爹是个不讲理的,拖着病体,拿着扁担,
边打边骂。翠屏气不过,生了病,她爹跟她那两个弟弟都不管她。”
“太过分了!”周予安砰地砸了下桌子,“我想打她那两个弟弟。”
“姑娘去的时候叫上我。”执剑拍了拍手里的剑:“我不动手,我动剑,我有分寸,绝不让那王大人找上我们。”
“无妨,王大人那边,我去说。”沈崇明帮周予安换了热茶:“此等小人,我亦觉得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