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架上的人一愣,接着终于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她看。
萧秋看着她一笑,“怎么,吃惊我怎么知道你是北疆人的吗?”,
“西北那些个小部落,一个个的穷的都恨不得吃草,拿不出这样的闲钱来供你们这群祖宗。也就只有北疆人,人傻钱还多些,想出这样愚笨的法子来”,
“到底是蛮夷之地,上不得台面”。
那西域女子能承受肉身之苦,但却受不了萧秋这样折辱她的国家,便发了疯似的尖叫道:“你们这样十恶不赦的中原人,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的国家,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的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萧秋挑眉一笑,语气中淡淡嘲谑,“不过激了你几句,原来还真是北疆人”。
西域女子身躯一抖,发觉自己贸然吐露了情报,接着脸色一白,咬牙恶狠狠地看向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诡计多端,你的心当真是黑透了”。
大抵是没了念想,她这样开了头,便也想要讲个痛快,“你可知五年前,你们中原人突然跑进我的村中,将我的亲友,父母全部屠了个遍,把他们的头颅挂在刺刀上摆在阵前助威?!”,说着她眼角流出一行血泪,语气似要将萧秋千刀万剐,“我妹妹不过五岁的年纪,还什么都不懂,便被马蹄踩进了泥里,连骨头都一并变成了碎片,与旁人的骨血糊作一团。我想安葬她,却连一个完整的尸身都没办法保住”。
“你可知平静的日子中突然闯进一群恶徒的可怕?你可知幸福转瞬间被毁于一旦的痛苦?你可知血浓于水的亲人生生死在面前的绝望?”,
“我猜你这样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从未体会过半分其中的艰辛”,
“我的家人一生勤勤恳恳,从未做过坏事,却个个死不瞑目,落得无人收尸的下场!”,
她死命瞪着萧秋,恨不得立马将她剥皮吸髓,“所以你们中原人,每个都该死。每个都应该扒了皮扔进狼堆中,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所以,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来一句话,我就是化成灰,也会缠着你们不放!”。
萧秋静静的听着,待她说累了才冷不丁冒出来一句,“那你在牢中的这些日子,看到这十恶不赦的中原人,是怎么对待十恶不赦的中原人了吗?”。
萧秋站起身来,她语气轻描淡写,却抹不掉入骨的凉意,“你看到了吗?”,
“他们是怎么一点点的□□,怎么一点点的折磨,怎么如对待畜牲一般驯化那些女子的。”
“真的是所有中原人都该死吗?她们,也该死吗?”。
西域女子目光一凝,莫名躲开少女阴暗光线下仍显清明的眼神,随后啐了一口道:“你们中原人狗咬狗,与我何干?”。
萧秋冷声一笑,“好,那便说说与你有关的”。
“你说五年前,你只知一通愤怼,那你可知五年前的来龙去脉?”。
“随意差人去边境打听打听,便能知道是你们高贵的北疆,秘密联盟了一众的边陲部落,突然撕毁合约,接连发兵攻占了西夏的七座城池。城破之后先是干净利落的杀光了所有的青壮年,如同宰牛宰猪一般,将喉中的血在城外的护城河里放干,而后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城门口示众”。
那西域女子闻言不可置信的陡然抬头看她,似乎不愿相信这样血腥的事情是她族人所做。
她漠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脸色逐渐染上苍白,又不依不饶道:“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护城河用了整整七日才显现出来一点点的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