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给它喂着食,它吃的欢快惬意,萧秋瞧着,唇角也不自觉的染上一丝笑意。马车碾过一块石子,身形也随之晃动一瞬,萧秋不经意的一抬眼,却倏尔和一道幽深湛然的目光撞上,少年似乎也有些始料未及,眼神有一瞬的闪烁。
她微愣了一刹便也移开了目光,开口道:“殿下此次,想把这件事办好吗?”。
顾崟玉给杯中添上茶推至朱雀鸟面前,垂眸似笑非笑道:“萧姑娘以为如何?”。
萧秋看着茶桌上吃的正开心的朱雀鸟,茶水在马车的颠簸下微微荡漾,自中心掀起一层波澜,“先抑后扬,重点,是在一个‘扬’字上。许多事情,殿下还是从早打算的好”。
顾崟玉听着,唇角弯起一丝弧度,“萧姑娘怎知本王是要先抑后扬?”。
萧秋漫不经心道:“殿下若是自己相信自抑便是万全之法,也不会费心将右手医治好。避人耳目苦心练剑之时,殿下自然将形势看的,比谁都透彻”。
顾崟玉不置可否,转言道:“那萧姑娘呢?萧姑娘,又在想些什么”。
“我?”,萧秋突然没来由的一笑,“只要殿下不去费心透露什么,在那位眼中,我的坟头草应当也已有三尺之高了”。
顾崟玉盯着她,桃花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萧姑娘如此便甘心吗?”。
萧秋垂眸躲开少年的眸光,轻声道:“有什么好不甘心的,能活着,便已是幸事了”。
···
徽州
萧秋蘸了笔墨轻轻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待字迹晾干了便卷起来绑到了朱雀鸟的腿上,接着摸了摸它的头,“去吧”。
顾崟玉坐在旁边看着书,见朱雀鸟飞走了便挑唇开口:“若是萧姑娘出了什么差池,秋叶楼内的人倒是知道要去哪里要人了”。
萧秋看着小小的身影略显笨重的飞在空中渐行渐远,也坐了下来,“殿下放心,只是说了我身在何处,与殿下在一起的事,还是不告诉他们为上”。
“为何不说?”,顾崟玉看了看她,颇有兴致道:“提及本王,难不成是辱没了萧姑娘?”。
“我与殿下不过是各取所需,又何必让旁人知晓”。
那几个人若是知道又与顾崟玉扯上了关系,只怕日后她的耳根得不了清静了。
顾崟玉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你我如今也算是知根知底,又何必如此凉薄”。
萧秋也拿了本书翻看,似乎是懒得与他多争辩,只凉声道:“殿下心思深沉,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说来她也算是被顾崟玉算计过几次了,无论到哪里都把萧姑娘挂在嘴边,俨然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虽让旁人放松了警惕,可带给她的麻烦也不小。
顾崟玉眉尾一挑,懒懒的给书翻了个页,唇边缓缓的扯起一个笑来。少年静静的坐在窗边,虽未置一言,却比窗外茂密惹眼的花朵要夺目的多。
日光氤氲在人身上,落下一片阴影,两人身形虽隔的远,身影却仅仅咫尺之遥。少女长发微扬,一缕发丝顺着光影与少年高大修长的影子交织缠绕,若只着眼瞧着那光影,竟多出几分春光般的旖旎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