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一手握着酒杯,唇角带着笑的不经意开口,话里话外却是带了些嘲讽。
这宫中谁人不知乔昭仪最是爱美,每月只为梳妆打扮就散千金,如今来了个舞女夺了众人的眼球,她心中自是不爽,所以才会这般盛气凌人。
乔昭仪未料到他会横插一脚,愣了一瞬,接着不客气的快声回道:“从前便听得信王殿下对这舞女一往情深,今日看来,倒不像是假的”。
话落,面纱下唇角微弯,杏眸中闪过一丝不动声色的嘲谑。一旁的华贵妃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闭了闭眼,握紧了手中的玉樽。
顾崟玉轻笑一声,状似无意的开口:“乔昭仪虽身在后宫,这外面的事,倒是清楚的很呢”。
本来乔昭仪的话还未让人联想到太多,但顾崟玉随口这么一提,却是让旁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了些深意。外界传的风言风语再多,与她们后宫却是没什么关联的。平日里这些嫔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外面的事情还能知道的如此清楚呢?
若是旁人倒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顾崟玉这个连圣上都不会放在心上的闲散王爷。连他的一举一动乔昭仪都是清清楚楚,那么旁的事情是否也尽数被她听入耳中呢?
若是让人查到了后宫中的人与宫外的人相互勾结,暗通款曲,那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乔昭仪闻言脸一白,有些僵硬的开口圆道:“不过随口听人提过罢了”。
顾崟玉随意弯唇点了点头,却是继续问道:“原是如此,倒劳烦此人挂心着本王的一举一动了。乔昭仪不妨将此人名字告知,此后本王自会将她所挂心之事尽数告知”。
听着这话中的意思,是不打算把这茬放过去了。顾崟玉本就没规矩惯了,如今在大殿上这般咄咄逼人,倒也不会有人觉得太过有失礼法,所以众人也只是将探究的视线都凝在乔昭仪身上。
乔昭仪哪里料到会被他纠住话茬不依不饶,一时间磕磕巴巴不知该如何接话,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殊不知她拖延的时间越久,就越让人怀疑她心中有鬼。一时之间堂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下面的臣子不免开始互相使起眼色来。
瞧了瞧西惠帝的脸色似乎出现几分变化,皇后心底一惊,适时开口道:“好了,乔昭仪也不过一时失言,玉儿也不必如此揪着不放”。
她眼神不着痕迹的落在萧秋身上,却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她身为一国之母,既是知晓了这女子有难言之隐,自是不能再逼迫她摘下面纱。更何况皇上也未再发话,她若这时再说些什么,恐有僭越之嫌。
如今瞧过了这舞女,心中也略微有了些打算,倒是不急于这一时。当着众人的面,还是本分撑起皇后的风范来为好。
一波刚平,谁知这时太子看向西惠帝,又冷不丁的开口:“父皇,可否将这舞女赏给儿臣?”。
太子妃看着殿中跪着的人,听到身旁的人的声音,嘴角仍是挂着得体的浅笑,却是微微垂下了眼眸。
皇后心中一凛,虽脸色冷了几分,到底没有出言阻止。也罢,他若是真能要了这女子,倒也少了自己一桩麻烦。何况这样在众人面前与他意见相左,只会让人觉得她教子无方。
若是这舞女身份没有什么疑点,随意寻个机会除掉便是。若是真的有什么疑点,她落在太子手里,自是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一个舞女罢了,想来西惠帝也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回去后她也少不了要训诫这逆子一顿,如此□□侵心,日后如何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