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看看桌上的白玉茶盏,随意点了点头,“是他”。
初芸皱了皱眉头,“怎的好似来去自如一般,竟没有暗卫拦下他”。
萧秋轻哼一声,“怕是早已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从前来的时候,你我尚在扬州”。
方才那人走的倒是十分干脆,府内的地形想来已是熟门熟路了。
初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他今日又是来做什么?”。
“为了日后探虚实,看看我们是否有谋逆之心,或者,是否已与他的对手结了盟”。
平心而论,秋叶楼不偷不抢,她自己亦对皇权无半分兴趣,那人查探再多也是清清白白。只是凭着现如今的财力物力,即便她自己心无杂念,终究会引人觊觎。
棋局中心的人,一个个的都是吃人不吐骨的猛兽,隔着十里便能闻着腥味找来,这‘顾公子’是头一个,却一定不会是最后一个。这道理她一早便明白,却还是避之不及。
萧秋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果真哪里都是这般贪得无厌的人。
···
盛京城
一大早这盛京城的街巷便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了。路边的酒摊坐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大声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前段时间锦绣楼被转手之后便一直在装修,好像今日晚间便要重新开张了”。
旁边一人凑过来,有些好奇的开口:“开张?还是做老营生吗?”。
那大汉饮了满满的一碗酒,接着摇摇头,粗犷开口:“非也,我瞧着牌匾都换了,好像改叫了什么茗竹轩,茶楼来的”。
围着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这老板怕不是有钱没处花了,原来的地界不干不净的,哪个正经人会愿意踏足,可别最后将家底都赔进去了”。
一人先是笑了笑,接着好似想起什么一般,又搓了搓手,□□着开口:“不过我可听说了,原本锦绣楼的姑娘,大半都还留在里头呢。难不成嘴上说着是茶楼,若是看上哪个还能再快活快活?”。
其他的人睁大了眼睛,“原先的姑娘还留着?这老板脑袋是不是让驴给踢了啊,他不嫌晦气,客人们还嫌呢”。
那人囫囵吞下一碗酒,面上显出些醉意,粗着脖子开口:“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一会若是开张了,去看看便知道了”。
他们几人说话的声音极大,路过的人也听进了耳中,不无好奇的看看那新建的茗竹轩的方向。
适逢旁边街上正闲逛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那人身上衣物十分金贵,布匹打扮皆是上乘,穿的却是像个花蝴蝶一般。烟粉的长袍外掐了一个翠绿的缎带,腰封上又别了赤红怀玉,恨不得把所有鲜亮的颜色都穿在身上一般,这一身打扮花花绿绿的,着实有些不伦不类。那人趾高气扬的摇着八宝扇走在路中央,眼中满是轻浮放荡。旁人看了皆忙不迭的退避一旁,唯恐冲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