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跑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有些粗鲁:“哎,温衡,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阿衡头有些蒙,鼻子疼得厉害,声音瓮瓮的。
“你说什么?”
“没事。”她头晕晕的,星星绕着脑袋转。
“你能不能大声一点!”北方女孩子爽朗,见不得别人扭捏。阿衡声音很小,那女孩便提了音,有些不耐烦。
阿衡有些急了,真想吼一声“你丫试试被排球撞了脸还说不说得出话”,可惜,京话还处于婴儿水准,就闭了口,心里催眠着不疼不疼。
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更加沉默。
未过几秒,一股热热的东西从鼻孔中顺着指缝流下。
吧嗒,吧嗒。
鲜红鲜红的血。
阿衡本来就有点晕,身旁又围着一群人,越看越觉得模糊,头一歪,不省人事。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白茫茫的一片,浓郁的,是寒冷的味道。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与梦境不同的温暖气息。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思莞。
“你醒了?”少年笑。
“嗯。”阿衡微笑,黑色的眸,温和清恬。
“还疼不疼?”思莞声音益发温柔,眼睛盯着她,眸中有了一丝怜惜。
阿衡看着思莞,也笑了,嘴角暖暖的,眉弯弯的。
“不疼。”她摇了摇头。
阿衡觉得自己不娇气,穷人家的孩子还娇气的话,简直要命。
在云家养成的习惯,不管是磕在树上还是石头上,即使磕傻了,父亲母亲问起来,一定是“不疼”。
云在,才有疼的资格。
思莞轻轻触了触阿衡刚被校医止了血的鼻子。
她朝后缩得迅速,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思莞,有些委屈。
思莞笑了,酒窝深深的,揉了揉阿衡的黑发,温声开口:“看吧看吧,还是疼的,疼了就不要忍着,嗯?”
阿衡眼圈泛红,本来自我感觉不怎么疼的鼻子,这会儿酸疼得厉害。可是,心中却好像烧着一个火炉,暖融融的。
从医务室回了班,每个人望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尤其是女生。体育课的下一节课是自习,阿衡暗自庆幸,回到座位准备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