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此番突厥遭遇重创,褚将军又既将回京。京城的部防可以得到稳固,而父皇那边又可以得到支援,这是好事……您难道不高兴吗?”
孟夕岚轻轻摇头,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褚静川的这场大胜的确解除了京中的危机。但是,她和褚家的恩恩怨怨,却让她无法安心,还有无忧……褚静川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回来的?孟夕岚可以想见。他把无忧从突厥救了出来,想必他的心中一定恨透了自己!
他之前违抗圣旨,不回京城,必定是因着无忧,他要带着她一起回来。等他回来,孟夕岚该如何与他相见,还有无忧……
和亲一事,孟夕岚本来打算等褚静川回来,再亲自向他解释,但褚静川坚持要留在边界。于是,孟夕岚也没了机会向他解释,她始终没能给他一个交代。
她欠他的,本来此生都难还清。如今又添一桩,这足以让褚静川对她失望至极!说实话,孟夕岚现在跟本无颜在去面对褚静川,还有无忧……
长生见她神情凝重,再度开口道:“母后,您和褚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儿臣不知道的?”
此言一出,孟夕岚怔了一怔,跟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表情。“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了?”
问出此话,长生心里也有些后悔,连忙低头道:“没有……是儿臣不好,不该乱说话的。”
孟夕岚闻言似笑非笑的摇摇头。
“长生,你一向不会说谎。”
他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隐藏不了。
孟夕岚深吸一口气,静静道:“外面的传言那么多,你一定听过不少了。说吧,你想问什么?”
他的心里有怀疑,只是问不出口。她和褚静川之间有那么多的往事!孟家和褚家又有那么多的故事……那些背后的流言、那些暧昧的猜测,那么多混沌不清的恩恩怨怨……任谁听了都难免多想。
从前的长生只是个孩子,不懂何为男女之情。可是现出的他长大了,心里也有了喜欢的人。人长大了,就难免会多心,会多疑……
长生一脸认真的抬起头道:“儿臣不敢怀疑母后,更不会那么做。儿臣只是担心,母后心中藏着什么难言之隐,无处诉说,只能一个人黯然伤神。”
孟夕岚轻轻地说道:“我的心里确是有难言之隐,只是与你无关。你不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语,我这辈子的确对不起一个人,但这个人并不是你的父皇。”
长生闻言眉心一动,目光灼灼道:“那母后心中愧对的人,难道真的是褚静川吗?”
孟夕岚闭了闭眼睛,重重点头:“没错,这十几年来,我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褚静川。而我辜负最深的是褚家……”
长生闻言不语,心情纷乱复杂,一时也理不清个头绪来。
“母后,儿臣知道您做过很多不得已的决定,那都是为了顾全大局考虑……”
孟夕岚见他为自己开脱,勾唇一笑,眉眼间竟是浓浓的苦涩。“那的确是我的不得已,但也是我的自私。”她的语气稍微停顿一下,才道:“他是对我最好的人,偏偏我却伤他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