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就试试。”
叶锦言一愣,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而对于顾行歌而言,这何尝又不是一场大梦?梦里她走过荆棘丛生趟过炼狱万重,受过了风刀霜剑,也经历了背叛,然而细细数来,终究不过浮生一梦。
而就在这大梦初醒之时,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感情,顾行歌觉得这场梦也算做的值了。
她缩回原来躺的地方,床往下陷了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她旁边的叶锦言自然而然地贴过来。
就如同在很冷很冷的地方,两个同样冻得厉害的人凭借着微末的体温靠在一起,然后继续挣扎下去一样。
眼皮越来越沉,其实有时候,对于一些人来说,毫无防备地睡上一觉,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们把这条路走的太远也太久,兜了一个圈之后,总算是学会了真心相对。
知道叶锦轩的死讯时,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宫飞寂早就已经疯了,”顾行歌看着报纸,淡淡的说,“一个大疯子碰上一个小疯子,结果……呵。”
“叶锦轩把宫飞寂逼得不得不要了他的命,不这么做的话,死的会是宫飞寂。”坐在她对面的叶锦言把牛奶给她推了过去,声音平静,“叶锦轩这个人,有野心,却没有实现这种野心的实力。”
“当年你们队里的内鬼,果然是他?”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顾行歌脸上的表情却根本没有疑惑。
叶锦言短促的笑了一声:“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必又再问?”
“总要确认一下,否则也只是我的猜测。”她继续专注地看着报纸的娱乐版,“那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叶锦轩就是失踪了?被宫飞寂用来作为诱饵的那个女人和孩子呢?”
“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对她们来说,叶锦轩就是去国外执行任务去了,等过几年,我会告诉她们跟叶锦轩失去了联系。”
顾行歌点了点头,眼神沉了下来:“对她们来说,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叶锦轩是个懦夫,可这辈子总算是为了妻子和孩子勇敢了一回,孤身赴了一场鸿门宴。
“你想下套去让宫飞寂跳,最合适的诱饵就是我,”过了一会儿,顾行歌跳过了这个话题,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一个我就可以让你跟唐清远,甚至还有其他人上钩,所以你又在犹豫什么?小心等他回过味儿来,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叶锦言眉头微皱:“我不能拿你去冒险。”
“冒险?”顾行歌嗤笑了一声,合上了已经看完的报纸,“不过就是一个疯子,说他冒险我还比较相信……况且不是还有你吗。”
“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顾行歌的声音里是淡然的笃定,“我哥哥的死……我跟宫飞寂还有这笔账要算。”
即便是帝城这个干燥的城市,在春暖花开的时候,风里也有了怡人的湿润感。
顾行歌一出登机口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夏箐攸,她笑着走了过去:“嫂子,等了多久?”
“刚到,”夏箐攸帮她拿了一个包,“还行,这飞机没晚点,一路上怎么样?”
“一路睡过来的,”顾行歌活动了下筋骨,“我觉得全身都锈死了。”
夏箐攸一笑,跟她一起往停车场走去:“毕竟这么长时间呢,对了,安宁让我问你明天晚上有空没,她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