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鞭抽了过来,贺夷简若是不愿意,以她的身手自是打不到他,贺夷简抬手抓住了鞭梢,叹息道:“阿煌若再不休息,可要中暑了!你若想打我出气,不如休憩过了有了力气再动手如何?”
被他这么一说,采蓝惊叫一声,另一侧的采绿赶紧上前,探手摸了摸元秀的额,吃惊道:“阿家太卤莽了!”
侍卫们跟着也早已受不了,当下众人四顾,看到了不远处有处小树林,忙簇拥着元秀过去,到了荫凉处,采蓝和采绿忙不迭的卷了袖子,先取水替元秀擦拭面颊、双手,又从革囊里面倒出一壶镇着的乌梅饮,革囊外面以厚厚的缎子包着,里面装了冰,这时候早已化做了水,但到底还凉着,元秀捧着喝了三盏,面上赤色才褪下去一些。
采蓝跪在旁边替她打着扇子,口中埋怨道:“阿家若是继续使性子,当真中了暑,奴等被五郎惩罚事小,大娘担忧且不去说,回头五郎怎么还肯放阿家出来?”
元秀一脸郁闷的靠住了一棵树,也不理她,见状采绿跑到其中一名侍卫的马旁,过了片刻取了一捧瓜果过来:“阿家连午膳也未用,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贺夷简与夏侯浮白下马后各自取了水饮用,到这时候才过来,看到瓜果,贺夷简也不客气,随手拈了一颗杏吃了,采绿立刻警觉的收到一旁:“贺郎君,这是为阿家准备的。”
“阿煌莫不是在孟光仪那里吃了亏?”贺夷简却不理她,蹲到了元秀面前问,“这个人却不好惹,多少长安豪门的老狐狸都栽在他手里过,阿煌是怎么被他气成了这个样子?不如告诉我,我去替你出气如何?”
夏侯浮白在旁咳嗽了一声,无奈贺夷简压根就不理他。
元秀到底回过了神,冷冷道:“孟光仪乃是直臣,你想怎么样他?”
“他是不是直臣与我何干?”贺夷简笑着道,“他让阿煌不高兴了,我又怎能放过他?”
“……”元秀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无语片刻,怏怏道,“不怪他,是本宫想去迷神阁打探任秋之案的经过,结果被他顶撞了一番,当日他进宫面圣时,在紫宸殿上本宫就领教过了他的口舌厉害,只是未曾想到方才恰好遇见了他就在平康坊罢了。”
贺夷简噫了一声:“阿煌为何对此案感兴趣?”
“坊间不是都传遍了么?那任秋可能是本宫三哥之子,虽然出身不正,到底是齐王血脉,七姐婚期在即,实在无暇顾及,便托本宫替她打探……”元秀悻悻说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记得阿煌的乳母薛娘子似与迷神阁主秋十六娘相熟,为何不请她独自前去?京兆府固然派兵围了迷神阁,但想必拦阻不了薛娘子吧?”贺夷简试探道。
元秀哼了一声:“若是大娘能够出手,本宫何必如此烦恼?”
“薛娘子怎么了?”闻言,贺夷简还没开口,旁边一直沉默的夏侯浮白却忽然问了一句。
元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大娘素有惧夏之症,原本每年天气炎热,圣驾都会移去骊山避暑,可今年长安事情繁多,怕是去不成了,如今大娘每日里吃着药只是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