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不起眼的大石丘,便是程韵,卜纯两夫妻口中的武侯陵,石丘下的一块空旷地,耸立着一块显眼的石碑是唯一的佐证,那块刻有武侯墓志铭的地砖,众人也都瞻仰了一番,有那么一回事。
在空旷地之外的一处小斜坡上,程韵夫妻结庐而居,房前屋后开垦出来的荒地,足够两人生活。
草屋三间,根本容不下这十几号人,觅宗的五位长老便开始着手修建木屋,人多力量便大,黄昏时分,地基便也有了雏形。
司徒倾城总算是赶上了晚饭,程韵夫妻的款待还算说得过去,所有能拿得出手的,全都摆上了桌子,一众人站的站,蹲的蹲,总算是将这一顿应付了过去。
费玉成此时正和程韵夫妻闲聊,司徒倾城带回的乐器,足足塞满了整个储物袋。
打镲的林下,打锣的梁飞虎,打鼓的白灵仙,三个小家伙各自抢到了自己心仪的家伙什,也没个人教,都自个儿寻摸着上手了。
一时间,武侯陵上空便锣鼓喧天,如果有节奏也就罢了,但这三个小厮,都是声音能有多大,便怎么打,刹那间,众人都只觉得耳膜生疼,眼冒金星。
三个老家伙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上来一人提着一个娃儿的耳朵,“小兔崽子,你们是不是想掀了老子的草棚?”程韵怒不可遏。
林下歪着头,镲声不断,嘴里嘟囔道,“老家伙,别坏小爷好事,我这刚上瘾呢!”
白灵仙挣开卜纯的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朵,乖巧地道“卜先生,我这是哪里敲得不对吗?”
“我的个小姑奶奶,你这节奏鼓点都找不着,瞎敲个什么?还那么大声,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响鼓不要重锤啊?”卜纯脸色发红。
白灵仙眨着道,“那卜先生要不要先帮我找一找这鼓点,说实话,我这个人学东西倒是挺快的。”
卜纯没好气地夺过白灵仙手中的鼓槌,站在鼓前寻摸着敲打起来,鼓声不大,却犹胜雷霆,仿佛千军万马在草地上驰骋。
白灵仙听得入神,等老妪收起鼓槌,忙上前拉住卜纯道,“先生,你教教我吧!我想学。”
卜纯叹了口气,道“我可说法,只教你一晚,要是没那个天赋的话,我劝你趁草死了这份心。”
费玉成教梁飞虎,当然没问题,人家原本就是师徒。
林下对程韵的一番死缠烂打,也有不小的成效。
总算是有了个好的开头,吴统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有过吹牛角号的经验,自然对那支唢呐情有独钟,将那小玩意提溜在手上,管子上的八个小孔让他犯了难,几个手指比画来,比画去,却怎么也按不住。
索性不去管它,张嘴咬着那哨嘴子便吹了起来,费了老鼻子力气,腮帮子也鼓成了夸张的样式,居然一点声响都没有,真怀疑司徒倾城是不是买回来一个烂玩意。
忽然,耳边传来了杀鸡声,望着神情夸张的张大麻子,正得意忘形地拉扯着二胡,吴统张着的嘴巴半天也合不拢。
这边还没完,那边又响起了锯木头的声音,回头望去,正是司请倾城在一旁聚精会神地拨弄着古筝。
吴统长吁短叹,看来今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