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为了沈遇,周氏他们却得暂缓一家子团圆。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平素骂归骂,到底不舍得真的说自家儿子不好。
宋玉枝见了,拉过赵大娘的手,继续道:“我是这样想的。既决定了要离开丰州城,那么很多事都得安排妥当。比如咱们两家院子和铺子里的租金,过年时才刚缴纳过,退租都得知会主家一声,商量看看能退回多少租子。还有前头购置的米面、药材那些,不方便带走,都得换成银票。宋记的伙计,也得一一通知到……”
“把这些都安排好,怎么也需要一段时日。如果期间爹那边派人来接……娘,你和知远先打好行李,去往京城同爹团聚,没得让他忧心。如果他的人没来,咱们就自个儿出发。”
末了,宋玉枝又看向东屋的方向,“娘,知远,你们先别把这桩事告诉沈大哥。”
一家五口人,心思最细致妥帖、最会为他人设想的,就是沈遇。
让他知道了,他肯定比赵大娘还抱歉,说不定又要强撑着身体,说自己没事,先去京城团聚,拜见岳父要紧云云。
索性就把他瞒着先去治伤,治过了再同他具体说道。
说着话,宋玉枝就开始分配任务。
宋知远去写书信,联络周刀头,商量隔壁院子的退租事宜。
书信得写的详实细致,按着今日宋玉枝观察到的,霍知州忙得脚不沾地,怎么也得再忙一程子,才能腾出手来安置伤兵。
干脆就写明隔壁的院子租到四月。
不至于让一众伤兵突然没了地方可待。
一家子现在住的小院,则由周氏和赵大娘去寻主家。
而宋记相关的一应事务,则由宋玉枝这东家去通知和安排,等家里其他人忙完了,再转头来帮她。
都商量好了,宋知远去动笔写信,周氏和赵大娘趁着天色尚早,直接去寻小院的主家。
宋玉枝又去瞧了沈遇一眼,瞧过之后,她转身去往隔壁。
春日里的下午晌,日头暖融,微风徐徐,吃饱喝足之后最是容易犯困。
受了伤、身体虚弱的人更是如此。
宋玉枝过去的时候,小石头等几个伤势较轻的,正在院子里一边打呵欠,一边洗刷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