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便没有去喊他,同家里人跟从前一样,在浴桶旁边洗头洗澡,最后用热水冲洗。
都洗好了,正好用完了一浴桶的水,赵大娘接着去烧水,周氏则张罗着清洗积攒的脏衣服和刚拆下来的脏被套。
等这些个事也忙完了,已经日薄西山。
宋玉枝又去瞧过沈遇一眼,见他还睡着,甚至连翻身的姿势都没变,就又轻手轻脚地出了去,转身进了灶房。
与此同时,与宋家小院一墙之隔的院子里。
小石头等一众伤兵正聚在堂屋里,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听到隔壁一直没什么大声响,有个伤兵不由急了,不安道:“教头一直没过来,是不是不想让咱们留在这?毕竟咱们身上都带着伤,见了血,留在人家里怪不吉利的。连军镇上的人都不欢迎咱们……”
另一个曾经去宋记当过临时工的伤兵立刻啐道:“咱教头三天三夜没合眼了,现在刚着家,不得好好休息休息?至于教头夫人,她是最好性儿的,哪里会那样想?”
小石头也帮腔道:“教头夫人前头不知道去哪里避难了,看着也过得不是很好的样子。现在肯定是没顾得上咱们。而且她要是真不愿意咱们留在这,咱们也不能说她不好。”
“对,咱们的命都是教头救的,要不是他豁出性命,杀了那么些北戎将领,咱们早就被那姓方的推出去当炮灰了。”
那最先说话的伤兵被反驳地没了话,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教头、说教头夫人的不好,就是担心——那姓方的明显是不想管咱了,霍大人又正焦头烂额的,要是没个地方休整和养伤,咱们这副模样归家,不得把家里人吓出个好歹?!”
正论到这里,小石头忽然翕动了鼻翼,奇怪地“咦”了一声,“好香!怎么这样香?”
同时,院门传来叩门的声响。
宋玉枝端着饭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