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宜一路避着人回到了她的院子。
这本是个破柴院,魏家随意收拾了一下便给她住了,在凛夜寒风中显得摇摇欲坠。
不过进了屋,却是娇闺软暖拂面香。
魏家将她的月例炭火尽数克扣,但她依旧将闺房打理得软玉生香。
暖炭旁,刚满十二岁的小丫鬟穗儿正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听到门响,忙揉揉眼睛醒了神儿,端起早就备好的热姜茶迎上来,“姑娘回来了?快喝杯热茶驱驱寒!”
魏清宜接过热茶捧在手里,看着窗前的绣架上还放着她刚刚绣好的大红嫁衣,眸中清波尽都化作了自嘲一笑。
想不到时来时去,她又一次回到了原路。
但好在,她已轻车熟路。
魏清宜转头看向自家小丫鬟,“穗儿,我先前让你在刘婆子和春荷面前,假装你同她们一样看不上我,只是胆子小不敢做的太过,她们可有对你起疑?”
刘婆子和春荷是魏清宜院里伺候的婆子和大丫鬟,两人都是她嫡母塞过来的,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
穗儿一听就知道自家姑娘这是又有事让她去办,忙使劲摇摇头道,“没有!我听姑娘的话,无论她们说了什么我都只管附和,她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其实是向着姑娘的!”
“做得好,”魏清宜表扬地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尖,从荷包里拿出两个铜板放到她手心,“你这就去找春荷,假装是从我这拿了赏钱跟她炫耀。”
“哦哦,好!”小穗儿虽然满脸疑惑,却还是立马听话地应下,捧着小铜板露出个见牙不见眼的小财迷笑。
姑娘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俩铜板是她的了!
魏清宜好笑地瞧着这小丫头没出息的样子,伸手点点她的小脑袋,示意她认真听,
“你记着,春荷问你是因为什么得的赏,你就说你也不知道,只知我从外头回来后心情很好,你随口夸了一句嫁衣绣的好看便得了赏。”
“好,奴婢都记住了!”小穗儿乖乖点头,什么也不多问,转头便去了。
打发走穗儿后,魏清宜独自一人坐在绣架前,看着嫁衣上灼灼其华的凤停牡丹,终究还是有些不甘。
若能凤冠霞帔,明婚正配,即使是个小小捕快她也愿意。
只可惜,他不配。
而她,也已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