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若论及治国理政的才能，为大秦立下的汗马功劳，运筹帷幄的谋略智慧，以及与扶苏公子平日里的交情亲疏，您自觉与蒙恬将军相比，又当如何呢？”

李斯闻言，原本激动的情绪瞬间一滞，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显然是在内心深处对赵高提出的这个问题进行了一番认真的权衡与比较。

思索良久，他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苦涩与不甘，缓缓说道。

“唉，不得不承认，在这些方面，我确实自愧不如蒙恬将军。”

赵高见李斯已然落入自己的话术陷阱，心中暗自窃喜，却仍不露声色，继续步步紧逼。

“丞相大人，您既然有此自知之明，那想必也能料到，一旦扶苏公子顺利登基，他必定会重用蒙恬将军。”

“到那时，以您与蒙恬将军之间的微妙关系，您觉得自己还能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继续享受这荣华富贵吗？”

“恐怕到时候，您不仅自身性命堪忧，就连您的家族，也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啊。”

“可若是我们能够齐心协力，扶持胡亥公子登上皇位，以胡亥公子向来仁慈宽厚的性子，必定会对您感恩戴德。”

“您不仅能够继续稳坐丞相之位，尽享荣华富贵，您的子孙后代，也都能世世代代沐浴皇恩，尽享尊荣。”

“丞相大人，如此利害得失，您可要仔细掂量、想清楚了啊。”

李斯听着赵高这番话，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赵高所说的话确实在理，而情况也正如赵高所说，要是扶苏继位了，自己的地位必然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犹豫的神色，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一边是对大秦帝国的忠诚，对先帝遗命的敬畏，一边是对自身及家族命运的担忧、对荣华富贵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