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沉吟片刻,然后问道:“张组长,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张鑫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错,我确实有个怀疑的人,但是……不到最后一步,我是真不愿意相信会是他!”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沉痛。
“有些事不可避免,我们只能勇敢面对现实。”方如今在电话中劝慰道。
“可是,如今,我还没有完全考虑好该怎么应对。”张鑫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和迷茫,“对于调查这样级别的特工,赵科长那边已经做不了主了,这事儿必须得请示处座,得他点头才行。”
“这我清楚。”方如今非常理解张鑫华的感受,他心中何尝不难受呢?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变得令人再也不认识了。
方如今换了个话题:“张组长,我想了个办法,既然顾清江现在东躲西藏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让他直接在处座面前曝光。这样一来,情报科也不敢再暗中搞小动作,反而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顾清江。”
张鑫华听了,沉思片刻后欣然同意:“嗯,这个办法不错。那就这么办吧,我们赶紧准备一下。”
次日一早,清晨的南京城笼罩在一片薄雾中,特务处的小楼里却已经剑拔弩张。
处座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半掩着,阳光透过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处座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只青铜鼻烟壶,时不时凑到鼻端轻嗅一下。
他的鼻炎又犯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冷眼旁观眼前的这场好戏。
“赵科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情报科科长闵文忠拍案而起,中山装扣子绷得紧紧的,“顾清江是你行动科的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句'调查中'就想搪塞过去?”
行动科科长赵伯钧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闵科长,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就急着给我的人定罪,是不是太心急了?”
“心急?“闵文忠的声音陡然提高,“我的人死了!李崇善可是跟了我十来年的老部下!现在尸骨未寒,你让我怎么不急?”
赵伯钧目光如刀:“闵科长,说话要讲证据。你说顾清江用有毒的香烟害死了李崇善,证据呢?就凭那包烟是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
“这难道还不算是证据吗?!“闵文忠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叮当作响,“而且法医已经证实,李崇善就是死于烟里的毒药!”
“但如果那烟原本不是顾清江的?”赵伯钧反唇相讥。
“你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赵科长。人证物证都摆在那儿,铁证如山,还想抵赖什么?难道真以为我们情报科的人都是瞎子聋子,看不出真相?还是觉得我们都是傻子,好随便糊弄?”闵文忠头冷哼说道。
见赵伯钧不言语,闵文忠气焰更胜:“赵科长,为了顾清江这档子事,你们行动科可是已经搭上了两条人命了啊!这么积极,真不知道你们图的是什么?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闵文忠提起谢昆仑、王永康,赵伯钧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张鑫华。
然而,张鑫华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表情。
闵文忠并未就此罢休,继续发难道:“赵科长,你们行动科这次真是大手笔啊!为了一个顾清江,竟然连谢昆仑、王永康这样的得力干将都搭进去了。
我不禁要问,这个顾清江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
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你们行动科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情报科一个交代?
毕竟,我们情报科的兄弟是在为国家做事,也是在为处座办事,不能眼睁睁看着让我的兄弟死的不明不白。
我希望赵科长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闵文忠一番话,字字如针,直刺赵伯钧的心头,让他倍感压力。
赵伯钧情绪稍作调整,沉稳地回应道:“闵科长,你放心,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查出这背后的真相,还顾清江一个清白,也给你们情报科一个交代。”
闵文忠自然不吃这一套,冷笑道:“时间?赵科长,你可知道,时间不等人啊!处座可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去查这查那。
谢昆仑、王永康两条人命已经搭进去了,你还想让更多人涉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