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和风缓缓,黑雾轻淡,闭上眼睛,神识从我的前方延伸出去匆匆地扫过两边的山崖,岩石,以及每一片荒芜的土地。
我在一个狭长的山谷里奔行如风,就这样,我一直奔行了七八年了,在这七八年当中,虽然遇到过不少怪物,但是,那些生物大都嗜好杀戮,迫不得已,我招惹上了他们,也只得与之拼杀。我的内心深处,无限地冷清孤独了。
因为,在这莽莽暗冥界中,好久好久,我都不曾跟人说过话,看不到一个微笑,甚至,没有一个能和我说话的生物。每天,我黯然着双眼,在无边无际的荒野和孤寂中,飞快地奔跑,抑或以石头为靶变换这方法射击,拳打脚踢。
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这样做的目的有何意义,也不知道,这样奔跑带来的最后结果是怎样。玄石城,仍然是那样的遥远,七八年的时间,我很少有长时间的停留。
但是,两年前,我的坐在玄黑石上入定了,然后神识一下子扩展到了五六公里之外,体内黑色的巨龙也为此精壮了不少,在一个山崖下,停留了大约八个月的时间。
可那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地一片漆黑,我的脑海里,透过神识清晰地看到大约五六公里范围内的地方。一阵股清冷的风刮过我的头顶,我斩断长长的头发,忽然想起老K及其那晚为我死去的兄弟们,以及我们很多个夜晚逛过的Z市的大街,也想起了一起打过架喝过酒的酒吧,想到余日最后的责问,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划过我的心间,我的泪水,竟然缓缓地滴落了下来。沾湿了我的衣衫。
轰——
瞬间,我手一招,收起这块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玄黑石,狂奔不休。我想,也只有这种方法,我才能够将我的意识转移到别的事物上去,虽然只是麻木地转移,但是这种方法相对减轻孤独的侵袭,却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我开始狂奔,在漆黑如墨的万古长夜中,在一乱石林立高耸的大山中狂奔。心中的那些回忆,思念跟着悄悄隐退,如我丹田中那条至今为止一直沉睡的黑龙,呼呼地打着响亮的鼾声,每一次,都能够让我的整个身心颤抖一下,狂躁的记忆和无边无际的思念在我狂奔中渐渐地睡去,于是,我慢慢地变得麻木。
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腿脚酸痛抽筋,身上的每一篇肌肉,每一个细胞都感到疲惫,疲累如洪水淹没我的思维,我才轰然倒下,然后祭出玄黑石,轻轻地感受那一丝丝和谐的天地元气透过玄黑石,透过我的毛孔,穿过四肢百骸,随着血液以及体内真元的流淌,缓缓地运转不休。
在地图上,我看到了我奔走的这一条山脉的名字——苍山。一条以十万平方公里为单位计的大山。想起我曾经生活的国家,有一个万里长城。万里长城,绵延不绝。自古以来,不知道凝聚了多少人叹息,还有巍峨的昆仑,五十万平方公里,白雪皑皑,高约万仞,地球上最大的山脉,而暗冥界的山脉,伸展一个腰腰身,就是几十万平方公里。
我仍然感觉到自己无限的渺小。于不断地狂奔中,于不断地逃避孤独封冻自己那些尘封的记忆和心灵的尝试中,我渐渐的迷茫起来。
太过于孤单寂寞了,我需要一个能同我说话的人,不管友与敌,善与恶,正与邪。
这天,从天亮到天黑,我已经奔行了十七八个小时了。此刻的我,血脉贲张,沸腾不休。整个胸部如风箱一般呼啦啦的疼。眼睛也一片迷蒙。这一次,我又达到极限了。
但是,我声嘶力竭地再次大叫“呀……”一次将残存的黑色的真元全部聚集于腿部,将速度提到了极限,继续疯跑。
风呼呼刮过耳畔,我听到了自己孤单的脚步在空空荡荡的深谷里久久回荡。
“咚咚咚……”是我心跳的声音。
“唔…唔…唔……”我的咽喉传来了剧烈的痛,似乎已经冒烟了。
“啪……”我如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轰然倒下,壮观到让我自己的脸上都洋溢起了无限的笑容。
“哈哈哈……”双眼漠然地看着天空,我干冷地大笑,我声嘶力竭地大笑,痛苦万状地大笑。
“轰——”玄黑石,我亲密的伙伴,被我此刻从空间戒指中唤了出来。垫在我的身下。意念一动,丝丝天地元气透过皮肤向我的肌肤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