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看着许天放,苦笑着摇摇头。
回到办公室,许天放有些落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里端着茶杯,呆呆地看着桌角发呆。他这些天没有一刻停止过想念晨珂,爱情是一种叫人忧伤的东西,他和她虽然近在咫尺,可一条条窄窄的马路,便是天涯了。他木然的拿起手机,按下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串数字,多少次,他一遍又一遍地拨着晨珂的手机号码,但是他没有勇气按下那小小的接通键,他不知道晨珂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他心爱的女人心里那份失落,那份绝望,还有心中那份看透世事的凄凉。自己真是混蛋,怎么可以这样重重地伤害她,叫她有苦无处诉,有泪无处流,叫她原本就有着伤痕的心凭空又多了一道呢。
“天放!”
下班的时候蓉姐叫住了他。
“蓉姐,有事儿吗?”
蓉姐凝视着他:“不是我有事,是你。”许天放有些不明白地问道:“我?我有什么工作没处理好吗?是什么?这段时间我有些恍惚,到底怎么回事啊,赶紧告诉我!”蓉姐意味深长地说道:“恍惚,就出在这两个字上了,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恍惚吗?”许天放苦笑道:“对不起啊,蓉姐,这俩字我还真和你没法解释,你就赶快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好。”蓉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今天有事吗?没事我们找地方吃顿饭,聊聊,好吗?”许天放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段时间我没有心情,过几天吧!”蓉姐幽幽地叹口气道:“为什么你总是拒我千里之外呢?”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许天放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杨宇还是发现了晨珂的变化。因为现在的晨珂变得好安静,他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晨珂从来就没有如此的安静过,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孤寂,但是她始终是微笑的面对他和琼琼,人也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这样的晨珂在杨宇看来是那么的陌生,但是又无法去探寻她的内心世界。聪明的杨宇知道妻子的心理一定是有了事情,但是明明知道,他却只能装作不知,因为如果晨珂想说,他不问她也会说的,他实在是了解晨珂,除去等待,他不会采取任何办法。
晨珂真的是改变了很多。她不再相信这世间的感情,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幼稚了,居然还期望得到一份超越时空的爱情,她曾那么相信这世间会有柏拉图式的爱情,会有一个人她在人生的旅途中向她扬起爱的风帆,她居然还相信自己的什么感觉,想起来真是天方夜谭。她的爱情在瞬间迅速苍老、风化,这爱情来得如此仓促,又如此潦草地收场。抚那细小却深刻的伤痕,她吝惜自己的无辜。
于是,她默默地对自己说,就把这些记忆叫做遗忘吧,让更加流丽的日子一点一点把它们覆盖,直到僵蛹破茧,直到酒酿放香。她再也不会幻想,再也不去幻想,她要慢慢地给自己疗伤。在单位,她沉默如蛹,她用沉默的细丝把自己缠绕成僵硬的蛹,她不想再和任何人去沟通,从此后她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这世界再也不会有什么色彩。即使受到这样的伤害,但她的内心深处却不曾有一刻忘记许天放,不曾忘怀他们在一起的细枝末节,她的脑海里除去许天放这三个字什么也放不进去了。
想他想的心都快碎了。“这就是女人的悲哀,是属于晨珂的悲哀。”她流着泪自言自语道。但是再怎么无法忘却,她还是努力地去忘记,她的心一直是灰色的,像角落里一片不为人见的树叶,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尊严。
许天放快要疯狂了。
张焱现在已经很随意地早出晚归了,犹如当初的许天放一样。除去周末儿子回家,她基本上不在给家里做一顿饭,所有的家务她都不在精心打理,家对于她来说不在是栖息的避风港,而是她要极力逃避的痛苦之源。面对这样的妻子,许天放要崩溃了。
这天,许天放出去拍片子,下班回到家里快十点了,打开房门,屋里漆黑一片,他知道张焱又出去了。打开灯,他无力地跌在沙发里,拿出手机,在短信里写道:晨珂,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在他的短信发件箱里,储存了那么多这样的短信,他发出的那些悠长的叹息,是在怎样寂寞的日子里,他写了那么多未曾发出的短信写下了那些酸涩的话啊。“晨珂,你可知道我的煎熬?”他对着手机轻轻地问道。此刻,寂寞像一条毒蛇在缠绕着他,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酒,打开冰箱,里边除去一袋榨菜,空空如也。拿着这袋儿榨菜,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这还是家吗?我还有老婆吗?他心里问着自己。他一下子感到自己真的很没用,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他打开酒瓶,就着榨菜,开始喝酒,这一刻,他很想逃避,逃避这份寂寞,他的心像是碎了,四分五裂的疼。
当一瓶酒所剩无几的时候,门开了,张焱推门走了进来。
许天放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迎着张焱走了过去,他指着她说道:“你是我老婆吗?你还是不是我许天放的老婆!我前世做了怎样的孽啊,娶了你,毁了我的一生,你弄得我和家人矛盾重重,为了你我连自己的妈妈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啊,因为你,我每天都痛苦,我痛苦的想哭,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啊,我该拿我自己怎么办啊!”张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换上拖鞋,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的冷漠彻底激怒了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许天放,他随即冲入张焱的房间,一把拽起坐在铺沿上的妻子,怒吼道:“你说,你去哪里了,你每天都那么晚回来,有时候还夜不归宿,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说!”
张焱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你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只是你随时都想抛弃的女人,我这样伤了你的自尊了吗?”许天放恶狠狠地说道:“没错,是伤我的自尊了,你要明白,一天没离婚,一天你就要给我守住妇道!”张焱用鄙视的口气说道:“自私的男人,你也配吗?”她的话才落,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甩在了张焱的脸上,只听许天放说道:“这下你就知道我配不配了。”挨了打的张焱一下子如受伤的狮子,她用力推了一下许天放,喝了酒的许天放本来就有些站立不稳,被张焱一推,往后倒了下去,他的头正好磕在靠墙的桌角,鲜血瞬间就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