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心意我领了,好东西留着自己用吧,给了我,怕是会收着落灰尘。”卫姮笑道:“这些年习惯了素净,竟也觉着不错。”

丹华郡主觉着卫姮更可怜了,“ 你啊,真被卫大夫人养偏了。她啊,就是故意让你素净,省出来的银子全进了她的私库。”

“说不定全倒贴了你好个堂姐。就上回,我去你堂姐的院子里,那个叫奢华,瞧着是件件不起瞧,可便连那遮阳的帘子,都是革丝!”

她堂堂郡主,都用不起用革丝做的遮阳帘子。

“还有她那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件件出自大家,那一方鱼戏并蒂莲的砚台至少得三千银子!还有那天青色笔洗,出身汝窖,我父王也有,都是收着不许我碰,你那堂姐倒是大方,直接拿出来洗笔墨。”

王府里贵女什么好宝贝没有见过,进了卫云幽的院子里,只稍回来看一眼,里头种了什么,又摆了什么,一眼看出。

越看,越是心惊。

再回头看看卫姮的房间,两个字:寒酸!

当时吧,她想着应是守孝,不宜用奢华之物。

后来还是听了冯老夫人的话儿,她才知晓分明是卫大夫人以守孝为借,苛待卫二。

卫姮以前是没有进过卫云幽的院子里,直到大房一日之内全部离开侯府,她才吩咐卢妈妈进后宅清点。

难怪七伯母、七伯母勒令大房速速离开,连给他们一家四口收拾行李的空闲都不给,清点过来,她方知卢氏这些年贪了二房多少东西。

丹华郡主所说的笔洗、砚台,分明是当年阿父送予兰哥儿的文房四宝。

还有遮阳的革丝,是阿舅织坊里的织娘所织,不知为何又落到了大房手里。

也就是说,大房过着金玉般奢华的日子,皆是吸着二房的血。

如此不但不感恩,还要夺爵谋财,毁去二房!

当真是贪得无厌。

“好在大房走了,你也算是翻了身可以自己做主。出了孝后,再莫委屈自己了。我父王说了,他拿命挣下勋功,就是为了让后代子孙享福。”

“有福不享,又何必拿命去搏呢。卫二,听我一句劝,咱们啊该放肆,就得放肆,只要不违律法,谁也奈何不了我们。”

“你知道敏成那家伙不?她啊,养了个眉清目秀的戏子呢。呵,说什么她爱看戏,又怜其身世可怜,家里有一个瘫痪的父,病重的母,年幼的妹。”

“可把我逗笑了,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还真以为自己是开善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