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不傻。
事到如今,她也看明白了,正是自己意图借谋杀宁远侯一事向皇上求情的做法,激怒了皇上,才给虞怀礼招来杀身之祸的。
虞怀信喉头微涩,哑声对虞老夫人说:“母亲,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您?”
虞老夫人摇了摇头,死死握着虞怀信的手,叹息一声说:“眼下,我只希望我的莽撞不会拖累到你和你四哥。”
虞怀信抿唇沉默,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顿了几秒后,他方才柔声安抚道:“母亲且放心,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和四哥都这么大了,自会为自己的前程想办法的。为官做宰谁不是战战兢兢的?只要会揣摩上意,即便今上这次对我们兄弟有了嫌隙,那我们也能想办法让今上重新信任我们。”
虞老夫人心情稍稍宽慰了一些:“比起你那几个哥哥,你自幼就是老成持重的。往后,这个虞家就只能靠你和你四哥了。哎……你三哥没了,往后三房那些孤儿寡母还需要你们兄弟帮忙扶持才行。”
“母亲安心,儿子心里有数。”
又说了会儿话,虞老夫人疲了,虞怀信才从畅心园出来。
刚出了院子,他脸上浅淡的笑容瞬间冷下来,眼底闪过一抹阴翳,站了一会儿后突然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长随如梦初醒,跟在后面诧异的问:“大人方才不是让人知会了夫人,说要回去用膳吗?”
怎的又突然往反方向走?
虞怀信头也不回,只冷冷说:“去告诉夫人,今夜我不回府了,让她不必等我。”
院里,收到长随消息的乔氏面色冷淡,望着已经张罗好的一桌热气腾腾的菜,每一道都是虞怀信喜欢的菜。
身后的嬷嬷看着乔氏晦涩难明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夫人……想必是五爷临时有公务……”
乔氏凉薄的笑了笑:“他一个刚从衢州回京述职的人,现下有什么公务非得急于这一时?”
嬷嬷噤声,满眼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