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里头,闵敏才发现这匣子居然是用了火漆封的,忍不住笑了,真是也不知道防着什么要弄成这样。打开一看,却发现里头分成了两格,一格里是一颗瞧不出是泥块还是石头或者是裹了泥的石头的东西,一格里头是一副小巧朴素的蓝绿色耳坠子,另外还有一张纸条。
闵敏展开纸条一看,原来那副耳坠子才是给自己的,而那块石头则是给康熙的伴手礼另外还有两句诗,五更归梦二百里,一日思亲十二时。闵敏笑了笑,也是难为他,能弄出这样两句自己看得懂的句子来,又不乏一些些浪漫的意思。
不过,十四阿哥想的可比自己预料的多,皇子和女官这样的身份私相授受,即便康熙已经默认了两人的所谓小儿女情态,但毕竟还是不合规矩的亏得他捎带了给康熙的东西,让自己去转交,实在是周到的可以。闵敏看着匣子里的那两样东西,心想,初见时候那个只知道吃的半大孩子,竟然也这样悄悄的成熟了起来……
过了未时,闵敏便去接称心的班,竟然意外的看见,八阿哥和九阿哥还在康熙的书房里头。
“罢了,此事朕自有主张,不必再说了。”康熙的话语里虽然表达的各种不耐烦,面上却是淡淡的。
九阿哥似乎还要说什么,却被八阿哥斜踏一步挡在面前道:“儿臣告退。”
和闵敏擦肩而过的瞬间,八阿哥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样,让闵敏心里头平白无故的生出了一点点不安的感觉。
闵敏轻轻地递上了一杯茶,康熙伸手来接的时候,无意间碰掉了一沓折子,闵敏赶紧收拾好放回案上。
康熙叹了口气,却又不说话。闵敏知道,康熙肯定又是要引自己说话,然后旁敲侧击的问些自己不晓得的历史走向。这样的情形自二废太子之后出现的更频繁了,以前大半年遇不到一次,现在小半年的功夫真是隔三差五地来这么一回。如果闵敏晓得那些历史曲折,或许还能应对的轻松一些。可是她的本尊是个历史白痴啊,所以只能依靠有限的见识自己回答,真心吃力。她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妙招。
她绕到了康熙的书桌前面,轻轻跪下道:“回万岁爷,奴婢有事要启奏。”
康熙哼了一声:“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闵敏缓缓站起来,掏出了十四阿哥托人带来的那个匣子,双手举过头顶道:“回万岁爷,十四爷差人给万岁爷送了东西来。”
康熙挑了挑眉毛:“给朕送的东西,怎么去了你那里?”
闵敏微微红了脸:“匣子里,有呈给万岁爷的,也有赏给奴婢的。”
康熙翻了翻眼珠子:“呈上来吧。”
闵敏轻轻把匣子放在了康熙的桌上,康熙打开后微微一愣,不过刹那功夫却笑了,他看着魏珠问:“十四阿哥这会子该是到了哪里了?”
魏珠想了想,回话道:“该是在喀尔喀附近了吧。”
康熙点点头:“喀尔喀的绿松石确是不错的,十四阿哥既然赏了你,你就带着吧。“
康熙的语气略带几分调侃,让闵敏不自觉微微红了脸,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接过了康熙递过来的耳坠子和字条,悄悄捏在手里。
康熙又拿起了那个不知道是土块还是石块的东西,翻来覆去的观察了一番,双眼竟然放出了光采来:“好,真是好,非常之好。”
闵敏愣了愣,她是真的不晓得,康熙怎么一会子功夫心情好成这个样子。她把视线悄悄移过去找魏珠,魏珠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倒是康熙察觉了他们二人的晕乎,笑着说:“这是老十四送给朕的东西,你们搞不清楚什么意思也是自然。只是,朕可不会告诉你们,全当是老十四和朕说的体己话儿。”
康熙这样说话,闵敏忍不住也在肚子里哼了一声,好像一定要知道似得,爱说不说。
只见康熙把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看了又看,竟小心翼翼地收进了抽屉里头,还真是把它当宝贝了。
康熙放好了那个东西,看了闵敏一眼,见她只是把耳坠子捏在手里,并没有带上,即便耳垂上空空如也,眼睛微微垂了一下,抬眼道:“闵敏,你可有怨怪过朕?”
闵敏被他问的又是莫名又是惶恐:“奴婢,奴婢不明白万岁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