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痛哭至声嘶力竭。
徒劳地抓着乔桥的手。
可惜真的没有任何人再回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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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下午,沈淮序都在那里。
断断续续地和乔桥说了一下话,偶尔会说说校园时期一起经历的事情。
他平静地陈述,却嘲笑自己是疯子。
偶尔笑,偶尔哭,情绪完全失控。
最后是乔桥冰冷的手心逼着他冷静。
他指尖颤抖,却抱着她,低声说:“我们回家。”
城南别墅所有人都被驱散,沈淮序回到家里,把门反锁,然后把乔桥放下。
整整三天,没有人知道沈淮序在里面做什么。
等到别人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联系不到沈淮序。
他所有联系方式都被掐断,城南别墅也无法进入,最后是林纾红着眼睛,打了乔桥的电话。
那段停顿几秒,却被接听。
沈淮序把自己完全封闭。
却拒绝不了乔桥手机里的电话。
那是乔桥和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
沈淮序沙哑的声音随之传来:“我很快出去,不用担心。”
大门被打开的时候,沈淮序缓缓走出来,乔桥被他抱着,整个人已经完全是苍白的了。
只是被很好地清理过,血迹消失不见,穿着她很喜欢的衣服,连头发也被细细打理过。
比起她,沈淮序却是狼狈、消瘦、糜颓的。
混乱的衣服,血迹斑斑,发丝凌乱,眼白散着血丝。
他亲手火化了乔桥。
墓地前,很多人失声痛哭,沈淮序看着墓碑上乔桥的笑颜,那是大学的时候,他们一起在芬兰拍的。
沈淮序镜头下,乔桥笑的轻松灿烂。
耳边哭声打断他的回忆。
沈淮序行尸走肉地转身看去。
那些留下来的,痛苦的人。
那些都是乔桥在乎的人,
都是他要好好照顾的人。
他需要为他们安排好一切,保证他们的余生,才能安心了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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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依旧在麻木地、平静地生活着。
他接替乔桥的角色,完全接下了她家人的赡养责任,尽职尽责,事事关怀。
乔桥父母最后一点微词也消失殆尽。
沈淮序很忙,非常忙。
他手上似乎有做不完的事情,即使这样,还是执意往返南江京市,两三天,他就要回南江一趟,去陪乔桥父母,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乔桥的名字。
可沈淮序却不避讳。
每次提起,他甚至都还是微笑着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在逐渐放下。
可刘静语某天发现,沈淮序在给他们做饭时,下意识卷起袖口,白色纱布印着血迹,斑驳显眼。
这个时候对她来说,沈淮序几乎是唯一的亲人了,她不可能不关心。
只是走上前去,掀开他袖口,却发现纱布包裹不到的地方,才是伤痕累累。
新旧交错的划痕,有些结痂,有些依旧渗着鲜血,他不去处理,甚至毫不避讳,动作撕扯着伤口,带出血液,沈淮序也无所谓。
刘静语一点点看过去,终于还是忍不住捂唇。
哽咽着问:“你这是干嘛啊,阿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