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昀与陈曦一直聊到天色拂晓。
“睡会吧。”
雷昀去了一趟厕所,等回来的时候陈曦已经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她睡得很恬淡,嘴角挂着浅笑。
“喂,陈......”
雷昀想让她到另一张空置病床上休息,却又不忍心把她喊醒,伸出去的手楞在半空中片刻而后又缩了回来。
他想给她批件衣服,可惜没有外套;拿过一床被子给她搭上,可没多久又滑落到地上......
抓耳挠腮想了半晌,他长舒了口气,像是艰难做了决定。
他搬了把凳子挨着她坐下,扯住杯子裹在两人身上。
很紧张,就像做贼一样,心跳得厉害;很温暖,脸颊能清晰感觉到她的呼吸。
疲倦感袭来,困意驱散了胡思乱想,他迷糊睡了过去。
太累了,他这一天不停歇地追查,甚至两次“经历生死”,体力、脑力、精神上的消耗都极大,而此刻,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与舒适。
“22床,拿这化验单去......”
一阵嘈杂声。
“坏事了......”
雷昀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一瞅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八点五十多。
“陈曦......”
他急忙把轻轻拍了拍陈曦的肩膀。
“醒了?几点了?”陈曦睡眼朦胧地问道。
“快九点了,咱们......”
雷昀正要说下去,猛然发现陈曦的目光已挪到地上的被子上面,顿时便紧张起来。
“解释一下?”陈曦嘴角一挑。
雷昀挠挠脑袋,支吾说:“那个......我......你睡着了,然后......嗯,盖被子......”
“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会告诉你我其实醒过来一次么?”陈曦笑道。
“这......”雷昀尴尬地要死,脸臊成了猴子屁股。
“别傻站着了,赶紧开溜啊,等着大夫查房?”陈曦指了指门口。
两分钟后,医院门口。
雷昀指了指身上的病号服,自嘲笑道:“瞧,感觉我像个逃离医院的疯子。”
他那件上衣昨晚手术的时候已被“粗暴”地剪破,况且即便不剪破也没法再穿了——被枪击破了个洞,小半边满是鲜血污渍。
“你本身就是疯子。”陈曦调侃道。
雷昀摸了下口袋,发现身无分文,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带钱了么?我钱包好像落在病房了,总不能......穿着这病号服去营业厅调查吧?买件衣服......”
“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走啊,前面拐角好像有家男装店。”陈曦眨眼笑道。
雷昀楞了一下,脑子里卡壳,不知道该接受还是该推脱。
这时,“嘟嘟”,汽车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