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提前为他俩点咖啡,为的就是“避嫌”,不希望他俩因纠结预先点好的咖啡是否动被她过手脚而心里疙疙瘩瘩。
包括她那杯,因为不想店员清洗、接触她“污染”过的杯子,所以用的一次性纸杯。
“其实没必要......”
“选好了么?”
苏秀淡然笑道,又指了指菜单,打断了雷昀的话。
“一杯卡布,一杯拿铁,都放糖,谢谢。”
刚好有服务员走了过来,雷昀便直接点头说道。
“先说好,一会我买单。”苏秀笑道。
“谢谢。”
雷昀与陈曦异口同声,点点头,没推脱,也没再说那些苍白的安慰话语。
苏秀低头抿了口早已变冷的咖啡,有些失神,许久未说话,偶尔微皱一下眉头,像是在理着思绪。
沉默,雷昀与陈曦几次相视交换眼神,却又不约而同地苦笑摇摇头。
或许等她主动开口选择话题更好一些?
“你......是法医对么?有没有那种......没有痛苦的自杀方式可以推荐给我?”苏秀抬头看向陈曦,微笑说着。
“真心话,不是玩笑,你也知道的,H......这病到后期很惨的,不成人样,我没有勇气等到最后那一刻,虽然我也很希望能多活段时间。”
她语速很慢,但仍然说得很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陈曦微愣一下,紧抿嘴唇摇摇头:“抱歉,我知道,但不能说,希望你能......”
“理解,是我不该问,没事,我再自己考虑吧。”苏秀笑笑,点点头示意不用在意。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请慢用。”
服务员端过咖啡。
“说实话,我刚知道结果的那一刹那,我有种想要报复社会的想法,感觉这世界对我很不公平。”
苏秀做了个“请”的手势,再次开口。
“是很难接受......”雷昀叹了口气。
她刚摆脱魔爪,幸福才刚要开始,然而一切又将结束,而且还是以这样绝望、无解的方式,换做谁都难以接受吧?
“别担心,就那么一秒钟?呵,如果我有那骨气,何至于被那畜生折磨这么多年?”她摇头笑笑。
“他呢?知道了?然后他......怎样?”陈曦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
“我爱人?他还不知道结果,我之前的事情也还没告诉他。”
“算是万幸,他知道我身体不太适合受孕,所以一直有......防护措施,他阴性,没被感染,我已经亏欠他许多,如果再把他感染……”
她嘴角依旧挂着微笑,只是看起来明显混杂着苦涩与酸楚,话语缓慢而平淡,却透着无奈与苍凉。
雷昀看了一眼陈曦,而后看向她点点头:“其实如果接受治疗,以现在的医疗......嗯,先控制稳住,然后......或许不久会有治愈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