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楼下,雷昀蹲在台阶上掏出那包回来的路上刚买的烟,楞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拆开。
“已到家,安。”陈曦的短信。
“安。”
他苦笑叹了口气,删除了已写好的草稿,起身走进楼道。
脑子里难得一见没去想案子,然而却感觉更累——案件只是单选题,只有一个答案;而有些事情却是不止一个答案,没有对错,或者说无论哪个选项都是错误的。
“老大,散场了没?”庞伟打来了电话。
“刚回宿舍,爬楼呢。”
“晕,我还想着过去打下半场呢,嘿嘿,被你猜着了,那孙子下线了......”
“得,别叨叨了,早点睡吧。”
“没事,明天白天再补觉呗,那啥,估计驴头这两天没空折腾咱们,为啥?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呀!”庞伟贱笑说着。
“是因为市局......”雷昀停下脚步,皱起眉头。
“不是,不是跟你说过嘛,前阵子就冷战,这下可好,干脆要闹离婚,知道不?今儿他老婆直接闹到市局去,狗血不?省厅领导还开着会呢,她直接冲上了主席台,抢过麦克风大喊:吕振华你今天必须跟我把婚离了.......”
庞伟抑扬顿挫坏笑描述着,还拿捏腔调学起吕振华老婆的声音。
“吕队......”
雷昀转过楼道拐角,刚要问一下“事件”的原因,抬头一瞅发现吕振华正站在他宿舍门前敲门,顿时便愣住了。
“出去了?”
吕振华听到雷昀“喊他”,转头看了过来。
“吕队,您......有事?”
雷昀急忙挂了电话,上去打招呼。
“没事,就是......你有创可贴么?喔,那会低头走路光顾着想案子了,一不小心被树枝子划了一下。”
吕振华脸色微红,透着难以掩饰的尴尬,快速晃转了一下脑袋又急忙扭回去,身体保持着别扭的侧身造型。
“有有有......”
雷昀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急忙开门。
“这......哎!”他心里一阵无语。
虽然是“惊鸿一瞥”,以他的眼力还是看清了吕振华的“伤势”,而且顷刻间已经做完痕迹分析——吕振华左侧额头三道划痕,中间一道较深较长、一直朝斜下方延伸到眼角位置,血迹还在渗出,从痕迹来看......确认为“九阴白骨爪”招数所留下的外伤。
他忍不住去脑补:吕队这是回家PK惨败不幸负伤?然后逃到宿舍来避难?那离婚的事呢?
“吕队你拿着用吧,我还有。”
他把一盒创可贴递给吕振华,刻意没再去看他头上的挠痕。
“改天还你。”吕振华接过创可贴,掉头就往外走。
“吕队,吃过了么?”雷昀问道。
吕振华回过头看向那只打包回来的烤兔子,半晌挤出一句:“你呢?”
“没太吃饱。”雷昀笑道。
他猛然觉得吕振华那既“垂涎”又“矜持”的囧状很搞笑,其实他本想直接把这只烤兔子递过去,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吕振华没接着吭声,似乎在考虑这句话的意思,又或者在思想斗争?
“一起吃点?喔,不够的话我还有方便面、火腿肠存货。”雷昀又开口。
“喝点?那屋还有酒,我拿去。”吕振华扔下一句,快步离开。
几分钟后,他提着两瓶二锅头过来,额头已经包扎完毕——头发像是特意蘸水整过造型,象征性地遮掩着创可贴。
“度数有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