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庞伟嘟囔:“去哪?还去现场?晕死,你说陈曦也真够抠门的,喔,就单给你买一份早餐?我呢?”
“先去医院,”雷昀示意转弯,然后调侃说:“她猜到你已经吃过了吧?买了也是浪费。”
“毛线啊,谁说我吃不下?清汤面压根就不充饥好么?这陈曦......”庞伟絮叨抱怨着,猛打一把放向,作死来了个漂移。
“作死?磕坏了你就等着哭吧。”雷昀骂道。
“就我这车技......”庞伟不以为意。
路上的时候,雷昀收到警员小王传来的张泽明的通讯记录。
时间段一个月,213条通讯记录,小王已逐一做了标注、分类:其中应聘相关电话195条,广告电话10条,与他父亲的通话3条,房东潘大妈2条,匿名弃用号码通话记录2条,另一条记录经核实为他大学同学李志高的——呼出,时间为上周五。
更长时间段的通讯记录还在整理、核实。
九点十分,川海医科大附属医院。
房东潘大妈仍在挂吊瓶,不过情绪已经好多了。
简单寒暄之后,雷昀直奔正题,问起张泽明的情况。
“干嘛要想不开啊,这孩子......”
潘大妈抹着眼泪说着,边上陪床的年轻女孩一再插话叮嘱她注意情绪别太激动。
张泽明租住潘大妈的房子没多久,也就两个月多点的时间,只出了租住一间卧室的租金,却一再央求潘大妈不要把另一间租出去。
“房子也快拆迁了,少租那点钱也无所谓,也是看他怪可怜的,房租还是按月付的,也没要他押金......”
“他为什么不想让您把另一间卧室租出去?”雷昀问道。
“可能......喔,他说睡眠不好,怕合租搞得他休息不好,他不正找工作么?说是得休息好、精神点,哎,这孩子就是压力太大......”潘大妈擦了擦鼻涕。
“您今天早晨是去......”雷昀问道。
“他上个月的房租还没给我呢,前几天给我电话,说让我宽限几天,我还宽慰了他几句,昨晚吃饭的时候跟我女儿说这事,就她。”潘大妈指了指陪床的女孩,接过纸巾擦着眼圈。
那女孩摇头苦笑一下:“我也刚毕业,也没找着工作呢,喏,在家啃老。”
“反正也没几个钱,我就跟我妈说,房租就等他找到工作再说吧,不给也无所谓。”
“这不,我今早就是去跟他说这事,敲门没人应声,我还以为他偷着搬走了呢,没想到......”潘大妈接过话茬。
雷昀稍微安慰了她几句,又问道:“他有没有带他人过去住?”
“不太清楚,他没女朋友吧?”潘大妈摇头。
“喔,那之前呢?您这房子还租给别人过么?”雷昀追问。
潘大妈依旧茫然地摇头:“没啊,得到拆迁通知我家就搬出去了,原本也没打算出租,这不看到邻居都往外租,说是拆迁可能延期,我就让女儿贴了个出租广告,也没当回事,前面有几个问租房的,我一瞅......不像是正经人,也就没租,后来就租给他了。”
“行,不打扰您了,注意休息。”雷昀起身。
下楼梯的时候,庞伟感慨了一句:“这家人挺宅心仁厚呀,早知道就买个果篮......”
“你是觉得她女儿不错吧?”雷昀调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