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人收起一脸不耐,突然叹了口气,“宋家的夫郎自然是个顶厉害的人物,我听我夫家说过,他精于算计,做生意比男子还厉害……”年轻女人瞥了眼项先生的脸色,见她神情并无变化,也有些拿不准了。
“他模样生的漂亮,做事总比普通男子方便些。”年轻女人撩了撩脸侧的头发。
项先生闻言狠狠皱起眉头,对身旁的妈妈说:“罢了,我们走吧。”
两人上车离开,江家那年轻女子将门合上,留了条缝隙偷窥,没多久,又见宋家的马车紧跟着回了来。
孟夫郎被他夫君小心翼翼的扶下马车,两人十指相扣,说说笑笑的回了家。
她粗喘了口气,凭什么,一个小哥儿而已,既能嫁给那么好的夫君,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同江家主母这般蛋都下不出来一个,也配的上那么优秀的男人?
她听见过宋举人温柔宠溺的叫夫郎“晚儿”,可真好听啊,如果是我……
“婉娘?婉娘?”
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婉娘满脸厌恶的说:“不是说了申时三刻,怎么来的这么晚,害我苦等。”
男人讨好的说:“你不知道那群人有多凶恶,挖地三尺的找我,为了躲他们,我硬是……”
婉娘没心情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哥哥纠缠,她一脸不耐的说:“好了,我不想听那些个屁话,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拿了后再也别来找我!”
那男人先是将银子接过来,在婉娘想关门的时候才又急忙说道:“不是说好了五十两吗?二十两也太少了,都不够我还债的。”
“呵,就这二十两,你爱要不要。”婉娘又要关门。
男人一狠心,扬起声音,“那你就别怪大哥去找江老爷,说说春香阁里能让男人龙精活虎的虎狼之药了。”
婉娘怒目而视,“你敢!你有什么脸说?是你拿了药来让我给老爷下药成事的!”
“难不成不是你故作清高晾着江老爷,独守空房了才跑来求我?”那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一张利嘴辩得妹妹恼羞成怒。
两人纠纠缠缠不像样子,江夫郎寻了动静出来,“婉娘,是谁来了啊?”
婉娘迅速应了混账哥哥的勒索,从头上拔下根金钗扔给他,“滚!”
回身又冷淡的对江夫郎说:“没谁,上门要饭的。”
——
回家后常金花问孟晚,“怎么样,李家的席面香不香?”
常金花屋里搭了炉子坐着火盆,孟晚将斗篷脱了,宋亭舟个子高,抬手便帮他搭在了屏风上。
“李二嫂邀了你去,你又不去,还问我好不好吃?”孟晚挨着常金花在火炉旁边暖手。
常金花给他让了让位置,“你是被请去送琴娘出嫁的,我去就是干吃席,怎么好意思的。”
火炉里烧的红彤彤的炭火噼里啪啦作响,孟晚掌心温热,“我可是上了礼金了,怎么不好意思?”
常金花不理他,孟晚还要逗她,“怎么不理我?知不知道我在别人家多受欢迎?聂二夫郎都恨不得认我做干儿子。”
常金花哼了一声,“那是你在外头惯是能装,他不知道你本质是个皮猴。”
宋亭舟没忍住也勾起了唇,孟晚瞥见轻轻踢了他一脚。
一家子坐在一起唠着家常,常金花问着琴娘的昏礼,又感慨宋亭舟和孟晚他们成亲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连顶花轿都没有。
孟晚倒是不在意这些,他只记得当时快给他饿死了。
常金花又说到旁的杂事,“家里的盐见底了,我早起去盐行买盐。”
昌平大大小小所有盐行全被祝家掌控,府城的自然也是祝家的盐行。
孟晚从卤子边上拿了个烤化的柿饼咬,“买盐怎么了?又涨价了?”
常金花眼神中有些疑惑,“涨价倒是没涨价,就是那盐不像从前都是大粒粗盐,最近卖的盐有粗有细的,还有些里头不白净,灰黄灰黄的。”
禹国的盐场主要产在两淮地区,以海盐为主,粒大而洁白。颜色不洁净,掺了灰黄两色,要不就是运输途中进了赃物,要么……就非海盐而是井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