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知书懂礼,若是不接未免太过拘泥,且看这夫郎穿的料子虽然不张扬,但眼见着是缎面的料子,上头还印着提花,这种提花缎布起码要二两银子一匹。
头戴的也不是普通人戴的银簪,而是金制的牡丹花钗,上头还嵌着宝珠。
孟晚送走他后感慨,果然不愧是住在城南的,哪怕不是如祝家那般的中心区域,也都是有钱人。
他家新房什么都缺,订的大件小件也多,如今先做好送过来的便都是大件。
正房堂屋里的八仙方桌、四把椅子和供桌。
旁边立着一架亮格柜,下面是柜子,中层两个抽屉,上面是全敞的架子。
这东西算是堂屋里最贵的家具了,一架便值八两银子,用作装饰撑门面的。
接着是卧室,依旧以炕为主,没办法,昌平这地方冬天又干又冷,哪怕是祝家这种富商,该睡炕也得睡炕。
常金花的东屋除了炕外,还摆了两组对开的衣柜,两个上开的箱柜。
府城的箱柜做的可比乡下小巧精致的多,放在床头也可当作床头柜。
当时在三泉村宋家是没有衣柜的,只有几口又大又蠢的箱柜,放粮食放衣裳,什么都放。
然后就是西屋孟晚和宋亭舟的卧室,早在前些时日孟晚就找人将西耳房外头的门给砌上砖封死了,他们卧室与耳房间开了道门。
如今家具进场,将里头放了条又长又宽的书桌,北、西两面各自靠墙放了满墙的书架,如此这间耳房就变做他与宋亭舟的书房了。
他俩的卧室里同样也是两组对开的衣柜和两个箱柜。
雪生住的门房也给他放了一组衣柜和一个箱柜,当时定制家具的时候碧云还没来,所以便没他的份,不过孟晚刚才已经和木匠说过了,让他再添一组衣柜箱柜,到时候放到东屋旁边的耳房里,碧云就住那屋。
东厢充作厨房,里头摆了两个橱柜和案桌,灶台砌了两大一小,铁锅还没买。
孟晚是想将家里一切都布置好,等宋亭舟回昌平了直接搬家。
家具都布置好了,孟晚盘算着还缺少的东西,碧云检查好门窗挨个屋锁上了门,最后才是前头的院门。
两人出去时恰巧碰见刚才打过招呼的江夫郎,他与夫君不知从何处归来,脸上似有愁绪。
孟晚带着碧云回家,正好迎面与他们走了个碰头。
“江夫郎,好巧,我正要回家去了。”
江夫郎先同丈夫解释了孟晚新邻居的身份,脸上又关切的同孟晚说:“天色不早了,那你路上小心。”
孟晚带着碧云告辞,碧云突然说了句,江夫郎同他夫君的关系真好。
已至不惑之年,却还同夫郎手拉着手在路上走,令人钦羡。
他们回家的时候刚进院子口便闻到了肉香,不光他家,整条巷子家家户户都做着好饭好菜。
“娘,我们回来了。”
常金花闻言将手边上切好洗净的青菜往锅里倒,“怎么回来的这般晚,菜我怕凉了都没敢提前炒。”
灶房里的橱柜上放着两道凉菜,碧云洗完手先将凉菜端到院里的石桌上。
配菜都切好备在盘子里,小铁锅炖着鱼,大铁锅从下午开始就炖上了猪肘子和排骨,满满的一锅。
火炉子上也飘着香,孟晚拿帕子包着瓦罐的盖子,掀开来看,是一锅奶白色的鸡汤,上头还飘着金黄的油花,只是味道有些古怪,香气中带着股酸苦。
孟晚将瓦罐的盖子盖回去,捏着鼻子对常金花说:“娘,这鸡汤里的鸡好像中毒了。”
常金花呵斥他,“胡说八道,什么中毒?那是草药的味。”
她将锅铲交给卢春芳,碧云又替了卢春芳烧柴的活。
常金花拿着麻布出来,垫在瓦罐耳上,将炖鸡的瓦罐从火炉上端了下来。
“你近日饭食用的那么少,人又没精打采的,我便去同善堂问了郎中,郎中说这是肝郁脾虚,让我开了草药给你食补,往后咱家三天两头便炖上一回鸡。”
三天两头吃怪味鸡啊?
那胃口岂不是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