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黄挣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和早起的常金花打了个招呼就要去朱笺书肆。
常金花喊他,“好歹用了早饭再去啊?”
黄挣都走到门口了,头也不回的答:“不吃了婶!”
日上三竿孟晚才穿戴整齐的出了西屋门,宋亭舟在院子里晾衣裳。
“娘呢?”
孟晚拿着牙刷子和牙粉出来问他。
宋亭舟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弯腰亲了他一口,“买菜去了,锅里给你留了饭,累不累?”
孟晚笑得甜滋滋的,“还好,睡足了就不累。”
宋亭舟摸摸他后颈,“一会儿娘回来我要出去一趟,你跟不跟我同去?”
“去去去!”
孟晚坐在小凳子上刷牙洗脸,锅里是常金花热的粥和饼子,他吃完后正在收拾,常金花便提着篮筐回来了。
“起了?”
明明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孟晚竟然不好意思了,他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岔开话题问:“娘你去买菜了啊?附近有菜市场?都买了什么?”
常金花将菜篮子放在地上给他看,几个鸡蛋,用草绳捆着的一把菠菜,一块瘦多肥少的猪肉。
“我听旁人说的,顺着街道往东南方向走,有个禾穗街的,菜肉果粮都有,价钱也实惠,我就一路打听着过去,没成想还真找到了。”
孟晚竖起大拇指,“您可太棒了。”
常金花哼笑一声,“你爱吃叶子菜,晚上蒸干饭炒菠菜吃,再炖盘红烧肉。”
“好,等我回来帮你弄。”
她回来,家里有人看着,孟晚便准备和宋亭舟出门去了。
厢房的窗户要找人改造,两个灶台也要重新垒砌,这些活计要找个泥瓦匠来干。
孟晚想到昨晩借她柴火的周婶,大官村的丁樵夫昨日应该得了信,今早便送了柴来,如今都堆在角落的草棚下面,今日该还人家一捆去,正好问问她知不知道附近的泥瓦匠。
宋亭舟拖着柴,孟晚走在他前头,路过隔壁李家,他家房门仍是半开。两人越过李家,周婶正挎着篮子往外走,手里还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哥儿。
“周婶,刚好你还没走,我家今早买了柴来,过来还你昨日借的。”
周婶客气的说:“都是邻里邻居住着,你这孩子本不用这么急的,一捆柴而已,用就用了谈什么还不还的。”
孟晚不至于将人家客气话当真,示意宋亭舟将柴直接送到人家院门口里,笑着说道:“多亏了周婶解了我家的燃眉之急,该还的。还有件小事想问问您,家里有地方需要修缮,不知附近可有泥瓦匠?”
周婶指着巷口,“你出了巷子往街对面看,斜对着咱们巷子口的也有一条小巷,最里头那家就是做泥瓦匠的,你和你男人只管去找,便是他出去做活了也不要紧,他家老的少的都是做这营生的,找谁都行。”
得了消息,孟晚与宋亭舟便去找人,泥瓦匠家的二儿子在家,得了活计二话没说就拿了家伙事过来,这点活计人家一上午就做完了。
下午孟晚没出去,宋亭舟独自去马市看马,他对此经验全无,干脆花钱雇了个马车车夫装作是同伴陪他前往。
因着只是拉车用,对别的都不太看重,车夫便挑了匹青壮马匹,花了三十四两银子,这马性格温顺脚力好,他还教了宋亭舟怎么骑马。
但这种东西一日两日难以学会,宋亭舟干脆雇了他教自己十日功夫,等他上下学熟练了,便也能自行骑马驾车了。
买了马便要配马槽,家里日后做买卖要用的石碾子干脆也一并买了,两样东西加一起又花了一百多文。
府城这点比镇上好,虽然消费高些,但想买什么基本当日都能买到。
家里养牲口难免味大,院门口的草棚子便又重新腾了出来,当马厩,宋亭舟将石槽挪进去,又挑了些较粗的木柴围成简易的栅栏。
石磨则放到厢房外面,院子里的空地上,这东西不怕风吹雨打,放在哪儿都没事,但干柴却不能就那样放着,不然下雨都得浇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