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劝还好,一劝王四叔更是冒火,酒也不吃了,大步流星的就往女席上走。
孟晚没跟上去,他悄悄地回了席,看也不看那边的热闹,自顾自的吃着饭。
大锅饭就是香,忙活了一天累死他了。
一桌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他,她们刚才劝孟晚没劝住,却见孟晚并没有直接去找那夫郎麻烦,与他吵架,反而去了爷们那边说了几句话便回来了。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但都累了一天也顾不上什么,开始扒饭。
再说宋四婶离了厨房后被宋六婶劝了两句,也没再回厨房,顺势坐在院子里女眷的席面上,她家上了礼钱,又是亲眷,凭啥一口不吃就走啊?
坐上桌捏着筷子挑挑拣拣,边吃边指点,这个难吃那个火大的,最后顶她吃得最多。
这会儿她剔着牙听闲话,突然就被掀了桌子,吓得她差点窜到桌子底下去。
王四叔也不知道是吃酒吃的,还是气得,满脸通红,连脑门都一片赤色。
他一把抓住还在胡侃的夫郎,二话没说就甩了个耳刮子上去,农家汉子的一巴掌可是实实在在的力道,他夫郎被打倒在地上,捂着半边脸发懵。
“王啊四,你要死啊你,打我作甚!”他反应过来尖声叫骂,整个院子都能听见他的尖锐嗓音。
在门口与写账先生说话的宋六婶一家也听见了,宋六婶留了丈夫儿子核账,自己紧忙活跑到院里女眷那边的席面那儿。
就见她四弟拖拽着夫郎要走,四弟夫又抓又叫死活不肯,嘴里还骂着,“我不走,我上了那么多礼钱,才在她家吃了两顿就要回去?要回你自己回,我带我儿子明天走。”
王阿四恨不得再给他几个大嘴巴子,“不走你往后都别回王家,爱去哪儿去哪儿!”
说罢他竟然真的松手,从大姑娘怀里夺了小儿子,也不管老大老二,抱着小儿子就要家去。
宋六婶赶过来拦住他,“你外甥的大喜日子,可把你给威风坏了,有啥事不能上家炕头上说去,非要在席面上闹开了?”
王阿四对着阿姐也抹不开面子,他挣开宋六婶头也不回,“你问你的好弟夫都干了啥。”
四弟夫啥性子,宋六婶不是不知道,嘴上是碎了些,但王阿四这个孽障东西也是,哪儿有把夫郎留在别人家自己走的道理。
宋六婶拽他,“你真乐意走也把他给我带着,大喜的日子也要给我找些不痛快,快快都家去我也省心。”
她也气恼了,本是娘家在镇西的村子离得远,喜宴结束她好心好意多留这些远房亲戚住一晚明早再走,如今一瞧还留出麻烦来了,既如此还是各回各家吧。
王老四夫郎摆了会儿脸色,见无人理他,还是灰溜溜的跟上王老四走了。
其余人吃完席还看了出热闹,酒足饭饱离得近的都家去了,离得远的看着情形也不想讨人嫌,都连夜结伴回家。
孟晚这桌吃饭晚,宋六婶送完了亲戚又回来感谢他们一通,给掌厨的田伯娘包了红封,余下的分了肉菜,大家一齐帮宋六婶收拾残局,宋六叔和大力将借的桌椅送还。
忙活到月上柳梢,约莫戌时(七八点),常金花不放心过来宋家门口喊人:“晚哥儿,还没忙好吗?”
宋六婶忙拉了晚哥儿出去,“大嫂,我正要送晚哥儿回去呢,家里事多,今天您多担待。”
她已经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今天席面上她四弟夫说的混账话,对常金花又是愧疚,又是感谢孟晚今天实心实意的帮忙,一个未出嫁的小哥儿,忙活了这么老些的活。
她家大郎成亲,亲妯娌和弟弟一个赛一个的给她添乱,反而是宋寡妇孤儿寡母的又是借住又是借人,这份情,她是承下了。
常金花跟她客气了两句,接过她给的肉菜带孟晚回家。
到自家灶头上打开篮子一看——一条整鱼、一碗红烧肉炖萝卜,一碗炒河虾,一碗蘑菇烧鸡块,席面上一共四荤四素,四个荤菜都给孟晚拿来了,其他帮忙的人家顶多拿了一种荤菜两种素菜。
常金花将菜放进碗橱里,现在天气凉了,这些菜她和孟晚能吃三四天。
“姨,你给我烧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