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收看了看,扭头看向史大奈,“你是说那些红色的旗杆?上面挂着一条条暗红色的绸带?”
“那不是普通的布条,那是突厥战士的魂布,而是突厥战士离开家时,与亲人互割面孔以双方的鲜血染成,每人仅此一条。
寓意着亲人的力量时刻与他在一起,保佑着他勇敢杀敌,平安归来,在他思念家乡或是亲人的时候,只要看到魂布在飘扬,那就是家里人也在思念着他。
如果在战场上战死了,路途遥远自然不可能把尸体带回来,就由同乡或是首领用这块魂布染了战士的血,然后把魂布带回故乡交给家里人,这样他的灵魂就可以跟着魂布一起回到家乡,接受亲人的祭奠。”
史大奈说得缓慢,众人听得沉重,不管哪个民族,都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死亡。
说到这里,史大奈指了指城外的营帐,“你们仔细看,很多营帐门前没有飘扬的魂布,所以我说这里面只有一半的人马,最多不超过三万人。”
薛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在这方面,同为突厥人的史大奈,显然更有发言权。
确定了城外只有三万左右突厥人的时候,罗士信的眼睛亮了。如果城外只有三万人,那么他就要想办法把他们全都留下了,正如薛收所说,他们既然已经踏上了华夏的土地,就要有留在这里的思想准备,不管是活着被俘还是死了被埋,都是一样的。
“老史,你看看外面这些部落,有没有你认识的?要是有认识的,咱们也可以提前做做工作,省得到最后打起来玉石俱焚。真到了战场上,再想要收手或是照顾那就不可能了。”
罗士信拍拍史大奈的肩膀,“虽然他们是外敌入侵,但我们还是那个原则,能少杀人就少杀人,能争取的尽量争取,能够化敌为友的事情一定要做好。”
史大奈摇摇头,“这些部落都不是附近的,最近的也是在奚国附近的部落,与我们素无交往,也不必怜惜他们。”
听到史大奈这么说,罗士信点点头,“这样最好,等他们进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放手施为,只要他们敢伸头,老子就敢砍,我倒要看看,杀到最后谁草鸡。”
正在这时,只听得城外突厥营地里一声牛角号声响起来,跟着一队队的突厥铁骑从大营里开了出来,在雁门关外进行了队列表演。
罗士信一动不动地看着,要是跟三万名突厥骑兵打野战,他还在多琢磨一下,到底该怎么个打法。
可是现在是让三万名突厥骑兵攻打雁门关,他是真的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离开了从小生活的马背,这些突厥骑兵会爬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