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趴在浴桶边上大口喘着粗气，刚才的一翻嘶叫浪费了他太多的精力和体力，浴室里湿气冲进肺里，倒是舒服不少。

“叔父，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送我们上路吗？”长孙无忌喘着气问道，右手断臂处进了水，很是疼痛。

长孙顺德默默地泡在水中，“不会的，他不是说了吗，要带我们去见一位贵人嘛。”

“哼，小小的齐郡哪有什么贵人？”长孙无忌冷哼一声。

“我看，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去见张恪，再就是去见无忧。”长孙顺德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脑子更加清楚了，“齐郡，能够称得上贵人的也就他们两个了。”

“无忧自然是的，那张恪算个屁！”长孙无忌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再骂下去。

“无忌，我有一个预感，呆会儿应该是去见无忧，要是见张恪用不着这么麻烦。”长孙顺德抓过桶边放着的布巾开始在身上擦拭起来，“咱们的牢坐到头了。”

听到叔叔这么说，长孙无忌心里明白，这其实也是到了他们做选择的时候了。“无忧一定是病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去牢里看我们，而不是让我们去见她。”长孙顺德果然了解侄女，“呆会儿见到她的时候，你要控制一下脾气，多听她说，少问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明白吗？”

虽然比长孙无忌大不了多少，长孙顺德还是嘱咐起来，生怕长孙无忌到时什么都问再伤了无忧的心。

长孙无忌点点头，“叔父放心吧，我本以为无忧已经不在人间了，要是真的能见到她，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多问其他的？”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心中，已经接受了无忧没死的消息，一些观念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无忌，这次见到无忧，我就不打算离开她了。”长孙顺德转头看向侄子，“大哥留下你们兄妹二人，她更加柔弱，现在又遭到如此变故，我要留下来照看她。”长孙无忌的表情很严肃，因为在长孙晟死了以后，长孙氏的家主重任已经落到他的肩上，长孙顺德这样跟他讲话，其实是在征求家主的意见，而他的话则代表着整个长孙氏家族的决定。

“我同意叔父留下来照顾无忧。”长孙无忌严肃地回答，“要好好跟着张恪，尽全力帮助他，扶持他，为我长孙氏开一条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