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胸膛里就像塞满了碎石渣子,挤得一丝缝隙也无,让她十分难受。
可她发着高烧,似乎半梦半醒,实际是被困在梦靥里。
她躺在海面上颠簸,又似乎挂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猛一回头,身后有一滩血肉模糊的身体。
她在长无尽头的巷子里奔跑,突然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举着手枪,而她只看得到直冲着她的黑洞洞的枪口。
她突然想起肚子里的孩子,下意识地用双臂捂抱住自己的腹部,惊恐地瞪大眼睛。
洪医生正在帮向箖检查身体。
洪医生:“向小姐本来就有点感冒,加上晕船、精神紧张,又受到刺激......”
向海目光阴鸷:“她怎么一直发烧,我让你给她把烧退下来。”
洪医生:“她这怀着孩子......”
向海:“我管她孩子怎么样?我只让她好起来!”
洪医生:“这,这,哎!”
立刻去拿针,给向箖挂上吊瓶。
在针扎进血管的那一刻,向箖突然醒了。
她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手臂,然后立刻把刚扎进肉里的针给拔了出来。
洪医生:“向小姐你别怕别怕,总是发烧对你身体也不好。”
向箖撑着身体坐起,后缩,却只是紧盯着向海。
向箖:“我不打针。”
洪医生:“这里面只有少量抗生素。”
向海:“给她扎上。”
向箖:“向海!你敢!”
目光惊惧而警惕,就像盯着不世之仇人。
向海突然放缓了语气:“箖箖你听话,在海上不比陆上,生病很危险。”
向箖:“我不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给我打的什么药?”
向海:“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
向箖看着他,突然想起仰面倒在允浩身体上的尤若,鲜血迅速地晕染大片,粘稠的血腥气。
向箖:“你为什么要杀死尤若。”
向海:“因为背叛我的,都该死。”
向箖突然抑制不住,一股强烈的反胃翻涌而上,她紧紧捂住嘴巴,快步走去卫生间。
昏天暗地地呕吐起来。
她胃里本来没什么东西,呕出酸水、苦涩的胆汁,吐无可吐,反锁上卫生间的门,清理干净口鼻,终于将心中所有的“无法排解”都化为眼泪,流了出来。
很快卫生间的门锁被从外面破坏掉,向海抓起向箖的手腕,把她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