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晚,江岁华。
好一个岁华将晚,她竟然没有半分察觉,原本准备为自己所用的刀,眨眼之间却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捅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相较于温氏和贵妃的复杂心情,赵承渊却十分高兴,他正为江和易一事发愁,却没想到派出去寻的将晚画师竟就在眼前,还是江和易的亲生女儿,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实在令人意外。
“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画技,实在难得,你既有此心,朕又如何能轻易辜负。”
此刻,赵承渊也不再怀疑江岁华与江和易的父女关系的真伪,他顿了顿,又道。
“你的请求,朕应允了,只是,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岁华俯身。
“臣女名唤,江岁华。”
她做陈阿满不过四月,却像是过了数年之久,如今能堂堂正正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她自己听着倒有些陌生。
从前的江岁华,只是芜城江宅万事不愁的姑娘,但从今天开始,她又多了一重身份,丹青阁画师。
“来人,将江岁华的名字记到丹青阁。”赵承渊豪爽挥袖。
“谢主隆恩。”
看着跪在地上谢恩的少女,众人彻底的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毒蛇、赐婚、求官、献画,一环接一环的变故像是变戏法似的,明明宫宴才过一个时辰,其间反转变故跌宕起伏却让人应接不暇。
“你父亲一直病着,待会宫宴结束你便去瞧瞧,父女一场,除夕夜总该好好团聚守岁。
至于授官的圣旨和官印朕会吩咐人送到江府。”赵承渊越看江岁华越是满意,语气温柔地嘱咐道。
江岁华悉数应下,风波平息,歌舞重新升起,江岁华仍落座于太师府席位上,只是身份却和来时天差地别。
霍如云瞧着坐在身侧的少女,想起少女刚入府时被她刁难,她以为江岁华不会研墨写字更不会画画,却没想到自己实在班门弄斧,脸颊止不住的一阵臊热。
“妹妹瞧什么?”江岁华注意到她的视线,展演一笑。
霍如云撇撇嘴,不自然地将视线移开。“谁瞧你了。”
与霍如云一样欲言又止的还有霍太师和太夫人,江岁华没说话,只是殿外望去。
雪似乎又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飞着,在一簇又一簇交叠的烛光下的扬起又落下。
她收回视线,瞥见手指还没来得及擦干的血渍,伸手取来帕子浸湿,一点一点将血渍擦拭干净。
……
浓稠的夜色笼罩整座京城,本该万籁俱寂的街头巷道却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家家户户都亮着明灯,将除夕装点得十分热闹。
挂着太师府牌子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却与太师府方向相悖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