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蝉原本还气不过,谁知仅一个上午,夫人便罚了吴管事,平息了这场风波。
从头至尾,江岁华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平静地坐在暖阁里喝药画画。
江岁华手握画笔,笔锋却迟迟未落。
只有两日的光景,霍重九要她送霍夫人独一无二的贺礼,绣花是肯定赶不上趟,名贵的礼品她如今穷得叮当响,买不起,只有在书画上下功夫。
只是,她尚未拜见过霍夫人,也不知对方喜好,实在是无从下笔。
江岁华盯着落了寥寥几笔的画卷出神,却听见习秋捧着匣子进来。
“小姐,这是夫人赏赐给你您的,还说让您得了空去拜见她。”
习秋将匣子打开,朱红的内衬中静静躺着一支多宝如意钗。
江岁华浅浅一笑。“多谢霍夫人赏。”
她收下了匣子却并没有将如意钗插进发髻,而是洗净了手双手捧着匣子,带着云蝉与习秋朝衡兰院去了。
江岁华踏出松雪居,青墙黛瓦,竹影摇曳,四处都是雅致的好风景。
与十一年前的霍府一样,低调古朴又雅致。
在习秋的带领下,约莫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衡兰院。
入目便是一方宽阔的庭院,一颗高大的玉兰种在东南角,檐廊上摆着金菊,仍旧青绿的草地看不见一片落叶,孕育出不属于秋日的生气。习秋带着她穿过衡兰院门,却没进正屋,反倒引她去了书房。
霍夫人正坐在一侧靠窗软榻上,手里握着剥了一半的蜜橘。她听见脚步声却并没有抬眼,反倒是苏嬷嬷笑着拿来了一张凳子放在她面前。“小姐来得正好,夫人正念着小姐呢。”
习秋见此情,拉着云蝉一并退出书房,房中只剩霍夫人苏嬷嬷与江岁华三人。
苏嬷嬷笑得格外亲和,可江岁华却并没有坐下,反倒屈膝行礼。
“民女见过霍夫人,霍夫人万安。”
霍夫人见她未曾坐下,才抬起头打量她,面前的少女肤色白皙,双颊晕开些许绯红,双肩下沉,脊背挺直,行礼不仅挑不出错处,还行得十分赏心悦目。“你可知找你来所为何事?”
江岁华双手呈送木匣。“夫人厚爱,民女愧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