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没有责怪,弄好男尸后又坐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想不到这学道的竟然还怕尸体!这今天真是头一次见到!”
面对这样的嘲笑,我自问没有脸面反驳。毕竟是自己失了礼数在先,师父抽着烟,瞄着男子:“兄台这次从哪到哪呢?”
男子喝完了最后一滴面汤,擦了擦嘴,“北方来,西北去。”
“连日路途也算幸苦,就在小店休息一晚吧!”师父磕了磕烟杆,站了起来。
“掮客不求高床软枕,但有一竹板就心满意足。”男子也摸出了了烟杆,一个暗红色绣蛟龙的烟袋放在了师父的面前,“高云的烟丝,试试吗?”
师父摆了摆手,“我抽这叶子几十年了,习惯了这口味。王念,铺床。”
听到师父这样说,我搬来了木板就在这堂中搭起了简易的床。男子也没多说什么,衣帽不除的就躺了上去,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跟着师父进了房间,我小声的问道:“掮客是什么?”
师父坐在床沿上,“掮客是三大家之一。自古有二皮子、转山公和掮客三个行道。他们与我们不同,是专做死人生意的。既不信佛,也不悟道。这掮客就是把死人从一个地方背到另外一个地方,好让人魂归故里。”
“这夏天尸体不会发臭吗?”我疑惑的问道。
“这就是掮客的本事了。他们日落而出、日升而息。那尸体的背上有一古树根茎,一是防止尸体变形,二是能镇压尸体的尸气。每个掮客的根茎都不一样,看是哪家的流派。”
师父的话让我有所了解,可一想到门外睡着一个不认识的人,门口还站着一具尸体,我的心里就开始发毛。
“二皮子呢,”师父抽了一口烟,“这门道也多了去。死于非命的人往往缺胳膊少腿,想必你也见识过。这行道就专门给死人修复残缺的部分,用马革线封起来。那门外的尸体你也看了,那就是二皮子的手艺。”
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这转山公呢?就是爬山的?”
师父白了我一眼,无奈的摇着头,“一转佛塔二转水,三转灵宝四转山。这行道说是转山,其实是跳格子。人死后的事情,除了佛教诵经、道家祭坛,剩下的就是这跳格子。他们相信地府是一个巨大的九宫格布局,十殿阎罗除了最后一位不再这布局之中,其他的都在其列。帮死人跳了格子,就意味着免去了前面九殿的煎熬,直接到了最后一殿,通往往生极乐。”
越听越感觉这三个行道都比我平时做的有意思。“那师父……”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窗外就传来了鸡鸣声。透过窗户天边就有了一丝白光。
“扑通!”一声巨响从门外传来,“不好!”师父站了起来,焦急的看着门外,“诈尸了!”
这话听得我是一惊一炸,和师父赶紧走出房间,发现木板上的男子此时正奋力的推着角落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