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垚微微挑眉,抬起手,像从前那样将我的头发拢在耳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嗯?七月为何这么说?”
“之前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几次都感觉到肚子疼,宝宝有出来的迹象,就像现在这样……”
我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他想要放在我小腹上的手,稍稍吸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刚才左护法没有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追过来了,却一直没有见到你的人,直到左护法将我重伤你才出现。你和夙夜一战没有受伤,说明你的能力在夙夜之上。可我和左护法周旋了许久,这中间那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有追过来,以你的能力来说,是不太可能的。”
说到这里,温垚的眼睛眯了一下,半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七月,你说我是应该说你聪明好呢,还是说你愚蠢好呢?嗯?”
他压低了嗓音,我浑身的神经都在这一刻紧绷。
“七月……”
他又喊了我一声,口气之中带着一些惋惜,“你说的不错,我早就解决了夙夜,不过没有杀了他,而是让他跑了。我让那女人带你进来的目的,是想借她的手把你带进森罗殿,没想到她胆大包天,竟伤了你。”
我的心陡然凉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我都没有听见他再继续说下去。只感觉他慢慢松开了搂着我的手,在我琢磨他又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我的双手,而后腾出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
邪气在这一刻不断的灌注进我的体内,如果说刚才的疼痛我还勉强能够忍受的话,现在我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那种仿佛要把我的内脏都搅成一团的疼痛,让我在一瞬间弯下了腰,温垚似乎很欣赏我这种痛苦的表情,在我躬身之前,他用另一只手再次揽住我。
“放、放开我……”这几个字,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或者害怕,克制了好久的眼泪,竟然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石桥下的血池突然沸腾起来,温垚揽着我的腰,将我往桥头带了带。
“七月可要离这幽冥血池远一点。”他此刻的样子邪魅极了,嗓音之中尽是危险而诡异的气息。
我已经疼的不能思考,好几次都险些晕厥过去,但在那之前,温垚又会停下手里的动作,让我能够缓一缓。
简直像猫抓老鼠,我瞬间明白了他喊我“猎物”的本意。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如直接杀掉我算了。”我忍痛看他,难得的是我竟然还能用平静的语调跟他讲话。
温垚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面上浮现些许嘲讽,缓缓说道:“我这么爱你,怎会忍心杀掉你?”
我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如今的他,情话信手拈来,我却不敢再轻信一个字。
见我抿着嘴不说话,他又蓦然问道:“是不是很感动呢,七月?”
说完,他并不给我回答的机会,很快又将那只手放了过来。
因为两只手都被他钳制住,我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更多的邪气涌入体内,我清楚的感觉到肚子在一阵一阵的痉挛,下半身似乎还有粘稠的液体流出。
难道……
我心觉不妙,挣扎着要从温垚的手中逃出,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是在白费力气。
“似乎是有点疼。”温垚温声道,“不过很快就会过去了,再忍忍就好。”
他低头在我额头印上一吻,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趁着这个时间,我们来聊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的手几乎是抓在了我的肚子上,力道很大,但语气却十分温和:“其实在你第一次来冥界的时候我便有所察觉,之所以没有阻拦你,是因为我想看看夙夜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没想到他竟异想天开,要我把钉在锁魂台。”
说到这里,温垚的眼中隐隐露出恼怒的神色,但也是稍纵即逝。他俯下身来问我:“七月,你觉得,这可能么?”
我愣愣的没有回话,耳朵里渐渐出现了嗡鸣声,意识也在一点点的飘离,到最后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听不清温垚的声音。
而偏偏他还在继续说着:“在夙夜的异想天开里,你引我至此处,他便联合幽冥血池的力量吞掉我大半的功力,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我钉在锁魂台。做完这一切之后呢?嗯?”
他似乎是在问我,我却根本答不上来,脑子乱作一团。
恍恍惚惚的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梦境里,女魃曾经对我提起过血池净身,她口中的那个血池,指的就是眼前的幽冥血池么?
我咬着下唇,费力的看向温垚。
“夙夜说还你所有阳寿,只是为了哄骗你帮他做事。你也看到了,就算是帮了他,他身边的女人也不会放过你。回到那个时代你又能够做什么?我不杀你,只要你将孩子生下来,我们还是能够在一起。你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么?”
“……”
进入体内的邪气越来越多,绝望、痛苦,在一瞬间席卷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