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的脚都麻了,游廊上才过来几个人,远远望去,走在前面的两个极为眼熟。
“啊,皇上过来了——”平良眼尖,第一反应就是跳起来行礼,我赶紧拉住她,顺便堵住了她的嘴。
然而这边的动静仍旧被王氏的贴身侍女听到了,她大喝一声:“谁在哪里!”
前面走着的两位主子倏忽停下脚步,王氏问她:“怎么了?”
“奴婢听到那边有人说话。”侍女指着我和平良趴着的方向说道。然后,在王氏的默许下,她拎着裙摆爬上了游廊的座位。
平良紧张的手心出汗,求救的眼神望向我,我瞪她一眼,看了看王氏身边的萧绎,他还维持着那个扶着王氏的腰的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饶有兴致的看向这里。
眼看那侍女就要翻过来一探究竟,我不得已捏住鼻子,学了声猫叫。
侍女翻栏杆的动作一顿,王氏也愣住了,萧绎轻笑了声,说道:“原来是只野猫儿,不必管它,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
声音虽温柔,却隐隐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王氏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对那呆愣愣扒着栏杆的侍女说道:“梅儿,下来吧。”
“哦……”那个被称为梅儿的侍女赶紧从栏杆上下来。一行人簇拥着萧绎和王氏远去,直至他们转了个弯,清清月色下再也听不见萧绎对王氏的温言软语,我才怔怔的回过神来。身旁平良松了一大口气,劫后余生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缓了半晌,她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草叶,对我说道:“娘娘,咱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
“怎、怎么呢?皇上不是已经过去了么?”平良伸出脑袋来四下看了看,又扭回头来看我,“娘娘,不用等了,皇上既然跟王氏一起走的,今儿晚上铁定宿在关雎殿。”
我翻了个白眼,“谁说我在等他!”
“那娘娘在等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哦……”平良默默的蹲回原处。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参加宫宴的人陆续从这里走过,就是不见季江的身影。平良等的无聊,早已不管不顾的席地而坐,寒夜露重,她抱着自己的胳膊委屈的嘀咕:“娘娘,奴婢要冻死了。”
“你乖啊,等主子我逮到兔子,咱就回去。”我摸摸她的脸,平良瘪了瘪嘴,没再说话。
又过了片刻,光线昏暗的游廊深处走来一个人,随着距离的拉近,由暗至亮,他的脸半明半晦,为倾倒的月色所绘,直叫人觉得轮廓深刻,精雕细琢。
只可惜,这个好看的男人一点也不亲和,感觉……比月华更为冷峻。
凉风习习,我和平良同时打了个冷战。下一秒,我已经从树丛后面站起身来,极为利索的拍掉身上的草叶,在平良的目瞪口呆中踮脚跃进了游廊。
“贵妃娘娘?”
正在走路的季江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又很快恢复常色,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静静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