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历史上不是记载高阳反参一本,将房遗直给告了么?我定了定神,微叹了口气,假装一脸委屈的样子,“父皇,驸马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实在是事出有因。”
“哦?什么因,你倒是说来听听。”皇帝爹爹沉声问道。
于是,我就按照历史上记载的,说房遗直经常对皇帝口出怨言、心怀不轨,驸马愤慨已久,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将他教训一顿,适才闹出这样的事来。
皇帝听完我的话,若有所思的凝视着我,似在思量这些话的可信度,我见他半信半疑,又下一剂猛药:“父皇,我公主府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也算家大业大,驸马万不会为了房府一点家产便做出那样的事。”
说完这句话,我望了皇帝一眼,见他已收起了怀疑之色,转而换上一脸沉思,“这事口说无凭,朕会差人调查,不管驸马因何动手,丢了皇家的脸面便是不对,罚总是要罚的。”
“是是是,父皇说了算,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对于我的态度,皇帝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罚他三月俸禄,小惩大诫。”
用三个月的工资换一条小命,怎么看怎么划算,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蒙混过关。
回公主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马车在官道上缓慢的行驶着,我闭着眼睛假寐,努力不去设想皇帝调查清楚以后,对高阳是怎样的失望。从分家这件事开始,高阳渐渐失去了唐太宗的宠爱,紧跟而来的,便是她与辩机的私情暴露。
灾难,早就如预想的一般,随着那个奢华的枕头,被带进了弘福寺里。
胡思乱想中,哒哒的马蹄有节奏的敲打地面,谱出一首催眠曲,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夕阳的光淡淡照在宫院中薄薄的积雪之上,镀成一片柔和的红粉,远处的晚霞从金红到深紫,呈现出令人炫目的光彩。
“你看如何?”背对我站在栏杆边的一个女子伸出青葱般的手指,缓缓指向前。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高台拔地而起,斗拱飞檐,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此时正值晚霞满天,整个高台的亭榭在云雾之间时隐时现,宛如海市蜃楼,又似蓬莱仙境。我怔怔看了一会儿,答:“好美……”
女子轻笑,转回身来,我抬头望去。
惊为天人——肌肤白皙如透明的雪,乌发如云,一双美目清浅剔透如同琉璃,顾盼生姿。这般美人,我确认自己从未见过,却觉得她格外熟悉。
我张了张嘴,想问问她是谁,还不待我把话说出来,突然被一阵熟悉的呼喊给叫醒了。我睁开眼睛,便看到房遗爱的脸近在咫尺。
“高阳,高阳,你终于醒了。”他长舒一口气,又将头转到一边的绿衣身上,恶声恶气道,“你怎么伺候的,怎么能让公主在马车中深睡!”
绿衣被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无奈的拉住他的衣袖,“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就睡过去了,这丫头也是些看我近日来总睡不安稳,不忍心打搅我。你别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