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站在窗前，一手夹烟，一手拿着手机，阴沉着脸色在和什么人通电话。
他手里那根烟自点着便没有抽过，此刻已经燃去了大半，袁野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任由烟灰掉了下去，落在地上。
房间里只开了门廊处的一个小灯，光线昏暗将将够视物，烟头的火光在月光下忽明忽暗，顾泉捧着杯子窝在沙发里，拧眉看着他脚下那块地板。
加了料的酒她没喝两口，从酒吧出来吹了风，回到公寓后又喝了点水，顾泉现在已经基本恢复理智，也能正常思考了。
见袁野挂掉电话，她开口：“我不喜欢烟味。”
袁野闻言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中快燃尽的烟，又看到散落了不少烟灰的地面，左右找找没有适合掐烟的地方，索性直接把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底给捻灭了。
顾泉想说这地板还得她来擦，但看到袁野有点乱的衣服和明显燥郁的脸，到底没说出来。
她想起刚认识袁野那会，有一回他和人打架被带去了派出所，还是她冒充他女朋友去接的人。当时她就觉得，这男生挺野的，一人对上好几个，打起架来一点都不含糊。
刚才，若不是调酒师接了莫昊电话后找人把他们拉开，恐怕还能看到他更阴狠可怕的一面。
酒吧昏暗的光线下，身型高挑的男生表情晦暗不明，碎发后的双眼盯着那青年，眼神像极了嗜血的野兽。
尽管没有正对上，顾泉依旧被那眼神看得心中一颤。
顾泉想，她以前见过的，大概还都是克制过后的他。
袁野这个人，每每她以为有所了解了，他都会紧接着做出什么事，打破她的以为。
她永远琢磨不透这个人。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是苏泽的来电，顾泉没有接。
电话自动挂断后，又有几条消息追了过来，手机嗡嗡震动着声音让人心烦，她索性将手机翻扣过去，这才安静了下来。
站在窗前的袁野突然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他扬扬下巴，拨弄了一下窗帘，道：“你那个小男朋友在楼下呢，不过来看看？”
顾泉皱眉，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去，就见路灯下站着一个人，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个距离看不清神情，但从他来回踱步的动作来看显然处于焦虑之中。
是苏泽。
袁野伸手环上顾泉的腰，力道有些大，他拿过顾泉手里的水杯放到窗台上，口中说着：“我们现在算是当面偷情？嗯，你说他会不会上来，你男朋友有你家钥匙吗？”
袁野的语气比平时略低一点，口中说着无赖的话，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房间中灯光昏暗，他们二人又是站在窗帘后面，理论上来说从楼下往上是看不到什么的，可顾泉就是莫名生出了一种紧张感。
“偷情”“男朋友”，不论是哪个词，都让她感到无比难堪。
“袁野，别闹了。”顾泉的语气算不上好，看到苏泽便想起方才酒吧发生的事，那青年是什么样的人已经很明了，倘若今日真被人算计成功，想来后果不会比丢工作更轻。
此刻的顾泉就像一枚不稳定的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她还记得是袁野帮了大忙，压抑着怒火不想牵连到他，偏偏袁野有意招惹，不断在撩拨着顾泉的下限。
她冷着脸去推腰间的手臂，袁野身上的冷气更甚了，他哼笑一声，掰过顾泉的手攥住窗帘，拉开。
“顾泉，你就这么怕他看见？”
袁野这个角度，低下头正好能看到顾泉紧皱的眉和抿成一条线的唇，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顾泉这样自私又冷漠的人，在对待苏泽的时候能够这么特殊，一次次能放宽自己的容忍程度，甚至于到现在都还对他留有情面。
推给她的那个私家侦探，她压根就没有联系。
袁野自从酒吧出来到现在抽了不少的烟，顾泉被他圈在怀里，鼻尖的烟味让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燥郁，她伸手想推开他，腰间的手臂反而勒得更紧，勒得她呼吸都有点不畅，本来就不甚清明的脑袋太阳穴都在跳。
她推推他肩膀，往楼下扫了一眼，抽回手重新将窗帘拉好，转头看向袁野，“你又发什么疯！”
袁野舔了舔牙槽，看着那张因为怒火而生动了些许的脸，突然俯身吻住她，近似于啃咬着发泄心中的不满。
顾泉觉得袁野是真的疯了，他推着把她抵在窗台前，一手按在她后颈，一手顺着衣服下摆滑了进来，轻轻揉捏在她腰间，舒缓了之前被掐狠的疼痛，但顾泉没忘，他们两个可就站在窗户旁边。
袁野这个人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蛮横执拗，他觉得顾泉害怕被苏泽看到，就故意要在这做点什么，还不忘用语言刺激她，“你那个小男朋友，一局约两个人，段位可比你高多了，姐姐得再接再厉啊。”
顾泉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她的心里也存着一股邪火，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来发泄。感觉到背后的手在往上摸索着，她偏头，狠狠地在袁野唇角咬了一口，听到对方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道，“你属狗的啊？”
她把窗帘拉得严实了些，抬头看他，嫣红水润的唇上带着咬痕，素来无神的眼睛此刻清亮，让袁野喉咙滚动了一下。
顾泉淡淡道：“要么回床上，要么不做。”
袁野低声笑起来，大概是顾泉这句话向他表明了什么态度，让他原本阴郁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他又低头在顾泉唇上亲了一下，好脾气应着，“都听姐姐的。”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用力，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朝着屋里走去。
顾泉很久没有这么配合过他，这个认知让袁野既兴奋又有些郁闷，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意味。他低喘着气，声音从顾泉头顶传来，听在她耳中有些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