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眼睛亮亮的，直直地看着面带笑意顾泉。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温柔了，这个认知让他内心有些小雀跃。

与一开始相识时候的温柔不同，顾泉一向是客气中带着疏远，但现在不一样，是自然熟稔的笑，说话时嘴角的弧度都像是一捧温水，不再有那种距离感。

因为雪天客人很多，外卖订单也多，他俩的餐迟迟还没送来。最近两人经常一块吃饭，面对面坐着也不会觉得尴尬，反而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很是闲适。偶尔眼神不经意地对上，还会生出两分暧昧。

顾泉也是最近两天才发现，每次苏泽看她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瞳仁里都能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有时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偏过眼神不去看他。

等餐的时候，顾泉突然想起圣诞节的事情，问了句：“你今年圣诞有什么安排？”

苏泽眨了眨眼，想了下，说道：“平安夜和圣诞节，海底捞那边会很忙……”

顾泉点点头，她都忘了饮食店在那种节假日是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苏泽肯定没有时间休息。

她扬起唇角，轻声道：“我估计我圣诞也得在公司加班，去年我就是最后一个走的。”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不过她向来也不会强求什么，更别说去要求谁陪伴。

而且，对于她来说，轰轰烈烈的儿女情长已经不会出现在生活当中了。现实、理智才最正常，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任的人，是很值得人欣赏的。

苏泽笑：“不过我给泉姐准备了圣诞礼物，没有忘的。”

闻言，顾泉嘴角微微上挑，心里生出两分期待：“既然是礼物，那我就不问是什么了，我等着惊喜。”

此刻正好服务员把面端了过来，顾泉吃到了许久没吃过的燃面，弄了点辣椒酱拌了一下，用筷子卷了一大卷放在苏泽的碗里：“你尝尝。”

苏泽一口就吸溜完，嚼了两下，接着冲顾泉道：“的确好吃。”

时间富裕，两人也不急，慢悠悠吃完饭，电影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苏泽知道顾泉喜欢喝奶茶，又给她买了一大杯珍珠奶茶。顾泉捧着暖呼呼的茶杯，感觉掌心的热度将全身的寒意都驱散的干干净净。

因为是周五，影院内观影的人不少，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只是电影很一般，顾泉看了一会，有点走神，她转头看了苏泽一眼，昏暗的影厅里，苏泽坐在那靠着椅背，低着头，眼皮微阖，好像是在瞌睡。

他平时又要晚班又要去公司拍片子，一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也没什么休息日，陪她的时间都是想办法挤出来的。

顾泉微微有些感慨。

好在这电影不是那种打打杀杀音量很吵的类型，相反，文艺片的配乐比较轻柔缓和，想着就这么让苏泽睡一会儿，也没有叫醒他。她坐在那吸了一口奶茶，百无聊赖地看着屏幕，接着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袁野发来的消息。

最近一段时间袁野似乎很忙，也不怎么摸得着手机，发消息一般是深夜这种时间，想来都是凌晨才睡下。若不是他时不时问问她有没有和年下约会、有没有想他、问她吃了什么，这个人好像都要从她的生活中摘出去了。

他发来了一句：“你现在在做什么？拍个自拍给我吧。”

顾泉：“发给你张贴出去做见不得人的交易吗？”

顾泉以前喜欢玩微博和小红书，也会拍自拍和小视频发到各种社交软件上。直到后来同宿舍一个美女室友的照片被人恶意盗用，她就不怎么发照片在网上了，朋友圈都是锁成三天可见的。

顾泉可不会给人发自拍，尤其袁野这货还是个有不良前/科的男人，不能相信。

袁野这时候就会怼她：“顾泉，你的优越感越来越强了啊，你单凭自拍，有人会买么。”

顾泉骂他：“我现在自拍一个，你买吗？两百一张，不买拉倒。”

袁野笑她：“我惯的你。”

沉默了两分钟，那边转过来四百块钱。

“我出双倍，来个露点的。”

顾泉收了钱，打开手机便签，简笔画了个小人，在身体那个空白区画了两个点，而后发给袁野：“两个点够吗？不够我还可以再加两个。”

袁野：“……”

接着顾泉把四百块钱转回给他，又多发了一个四百的转账，说道：“我从你那买两张我的照片底片，行不行？”

袁野一分钱都没收，说道：“不行。”

有时候顾泉觉得袁野很奇怪，用什么方式从他那要底片他都不给，钱也不要，怕不是家里有矿，挺壕的。

……

此刻顾泉坐在影厅里，她将手机的屏幕光线调到最暗，看着袁野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