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两天吃得莴玮上面,就有这么一股气味,还有前几天在泡尸池旁边的时候,这气味简直弄得化不开。
尸臭味。
我一个机灵,再无睡意,睁开眼,先在我手上哈了两口气,闻了一下。
我离开那个小出租屋的时候,刷了好几遍牙,洗了两次澡。不可能再有什么异味了。又靠近前排座椅,抽鼻子闻了一下。
没错,这尸臭味就是从椅背上面传过来的。
我突然发现这辆车的座椅非常奇怪:这辆车破得已经快散架子了,可是座椅上面,却全包着一层真皮。
而且这层真皮摸上去的手感极为怪异,既不是牛皮,也不是羊皮。
难道是..........
我摸了两下前面的座椅背,正想仔细研究一下。汽车却又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草他娘的,你们这车怎么回事?老子在这都他妈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开得比乌龟还慢,欠揍是不是?”一个黄毛窜到车上,破口大骂。
“强哥,消消气。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咱们还赶着去茂州市里喝酒呢。”后边一个连帽衫的小年轻劝。
“这他娘的,下次再这么慢,老子非把你车拆了不可。”黄毛被连帽衫拉住了,骂骂咧咧地往车后走。走到我前面还横了我一眼:“瞅什么瞅?”
这黄毛虽然一看就是个流氓。可至少也一看就是个活人。被他这么一骂,压在我心头那种强烈的恐惧感登时减轻了不少。我甚至还有点高兴。
“强哥,你别生气。我跟你说,这附近就这么一趟公交车,错过可就没了。而且从这到茂州市中间,有一块地方特别邪门。”连帽衫说。。
“什么地方?是乱葬岗,还是什么火葬场?”
“都不是,就在前面不远,有一片荒废的小区。十多栋十来层高的居民楼,全都没人住。”
我心说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围都是荒山野岭。你说有个荒废的镇子我就勉强信了。荒废的小区,你可别逗我了。谁会跑这来建小区。
“强哥,你别不信,你听我说你就明白了。这个小区,是给茂州市轴轮厂退休职工的回迁楼。你也知道,这些年轴轮厂效益越来越差,都快黄了。之前他们厂长就看上他们职工小区那块地了。承诺要是大家同意动迁,不但补一套房子,米数比现在住的还大。还给补一笔钱。”
“那些职工都穷得叮当响,住哪都是住,还能拿点现钱解决一下生活上的困难。就都同意了。结果那厂长也是太损,把回迁楼建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肯定是从中捞了一大笔钱,自己跑了。那些退休职工闹腾了半天,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全搬过来住。”连帽衫说。
“这厂长也真是操蛋,光顾着自己搂钱,也不管别人死活。”黄毛摇摇头,没想到还挺有正义感:“那后来这小区怎么又荒废了呢?”
“后来这小区五栋102有家住户,家里面两个老人,带着一个上高中的孙子。结果一天晚上被人闯进屋里来抢劫,把三个人全杀了。据说当时血都顺着门缝流进楼道里面了,把他们邻居家的老太太吓得心脏病都犯了。”
“这凶手手也太黑了吧,抢点钱至于杀人全家吗?”
“谁知道了。要说抢钱,这小区里就没什么人有钱。况且这么偏远,小区里面来个外人都很扎眼。要说有仇,那老头老太太普通职工,能和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连帽衫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接着说:“警察后来查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可最离奇的还不是这个。老头老太太死了以后,这房子就留给了他们的儿子,也就是那小孩的爸爸。空了有半年多,租给了一个来茂州市务工的农民工家庭。”
“那农名工一家五口,估计也是图这里太便宜了,就租这了。住了有三个月吧,这一家人突然凭空失踪了。”
“什么凭空失踪,我看是不想付租金就溜了吧。”黄毛说。
“不是,当时这家人付了半年的房租,可好久都没见到人。倒是他们楼上那家人,老是听见下面地板吱吱嘎嘎地响,做梦的时候总梦见有一个声音,隔着地板对他说:‘把我捞出来,行行好,到池子里面把我捞出来。’”
“这小区外面真有一个池子,到后来他们实在受不了了,雇人去池子里一捞,你猜捞出什么来了?”
我在后排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也问上一句:捞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