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冉看着他的脸，突然明白他是在靠一口气支撑着，全身已经用力到再无其他的力气多说一个字。

夏小冉心中微动，双眼慢慢燃起一抹倔强的求生欲。

她的一只好手被江熠然抓着，于是，她果断伸出受伤的手，想抓住点什么。

但是，夏小冉掉落的位置很微妙，脚碰不到下一户人家的窗沿，手又不抓到任何能着力的东西，唯一有的只有墙面凹凸不平的几块红砖头。

夏小冉没有犹豫，她抓住那一块红砖头，用力地将指甲嵌进去。

她知道，就这么一点点凸起来的地方，根本顶不了什么用，可哪怕一点点也好，她也希望他们两个人能活下去！

啪！

一滴汗滴落夏小冉的脸颊上。

她昂头看上去，只见江熠然已经满头大汗，似乎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夏小冉鼻子忽然泛酸，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气，对他大吼道：“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

夏小冉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江熠然说的。

她只知道，哪怕到了绝境，她也要坚强地告诉自己，活下去，因为还有人期待你活下去！

被骤然推开的殷以涵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眼中的怨毒就更深了些。

她没想到，江熠然竟然可以为了救夏小冉做到这个地步。

嫉妒和愤恨在她心中纠缠，使她整个灵魂被挤压拧成一股麻花。

她慢慢弯腰，捡起江熠然刚刚抛下的刀子，对江熠然说道：“你放手，我饶你一条命。”

你放手，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殷以涵在内心祈求道。

可惜，她等了许久，江熠然还是没有回答。

倒不是江熠然不想回答，只是他现在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容不得一丝松懈。

“你！”

殷以涵的双眼瞪得通红，血丝瞬间便布满了整个眼球，甚是骇人！

如果有人注意到殷以涵眼睛的变化，一定能理解“目眦尽裂”这个词语。

她拿着刀子缓缓走向江熠然，思索了片刻，把刀放在他脖子上，说道：“你放不放？”

江熠然没有说话，可行动却给出了答案——不放！

殷以涵唇角抽搐了一下，用刀快速在江熠然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细微的鲜血便流了下来。她再次问道：“你放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