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宗桓也没心思去管。
他一夜无眠,头发白了大半。
疲惫的眼眸朦着一层灰白,仿佛遮住了视线,看不见前方,亦瞧不见未来。
萧国公从外面进来,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透着疲惫:“宗桓,去歇息吧,你守了一夜够累了。”
萧国公看着儿子头顶一夜长出的白发。
心忍不住颤抖抽痛。
他萧家的血脉,几乎根绝啊。
二子被铡。
孙子被阉。
长子一夜白头。
看上去竟如自己这迟暮之年一样苍白。
家里倒是有一大群的庶子。
可是庶子......在他眼里如同家奴。
“爹......”
“你总说要忍…我听你的忍…一忍再忍,可是换来了什么?”
“弟弟死了。”
“廷钰生不如死。”
萧宗桓的眸子深处,痛苦如星辰炸裂一般不可阻挡地蔓延着,然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幽幽道:“爹,你告诉我吧,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对?”
“我昨晚看见弟弟回来了,他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不替他报仇?”
“我吓坏了,原来是个梦。”
“梦醒了,又听到廷钰在喊疼。”
“我想帮他,可我做不到,身为父亲却不能保护孩子,他才二十出头啊......他还年轻啊!爹,你告诉我怎么办?”
萧宗桓面无表情说着,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声音颤抖。
他以前听人说,悲伤到极致是做不出表情的,他当时不理解,但现在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