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突然响起地动山摇的战鼓和战马嘶鸣,铁蹄如雷滚滚纷至沓来,尘土飞扬中,常琴越过应含絮,看到为首银甲披身的,竟是常英。
一线天对岸见到常英到来的月澈,当即号令将士,冲过一线天夹击太子军。
狂野的战马不惧坠崖的风险,纷纷跨越一线天扑击猛攻,常英的千军万马则从后方配合,势如破竹,常琴与其部下等几十号人完全无力抵挡,人质也趁乱被一一救出,当然包括受重伤的应含絮。
池崇抱起应含絮越过兵荒马乱到一处僻静之地,看着她满手的血不敢松开握着的匕首,心急如焚又怒不可遏:“疯婆娘!”
应含絮看着他,咧嘴笑,他身后是修罗地狱般的惨烈厮杀,却淹没不了他俊逸的面庞迷人的双眸,他卓尔不群、放纵不羁,从前怎没发觉他才是这世上最完美无暇的男子呢?
思绪跟着血流飘散,无法收回,好像魂飞魄散。
“何不言!何不言!”池崇对着乱走的人群疾呼何不言。
何不言猛地奔过来,二话没说从腰兜里掏出一瓶药粉就往应含絮伤口上撒,嘴里叫道:“这下手也真是够狠,再差一点就捅破心脏了!”
应含絮还是笑,仿佛对此很满足,她说:“你们瞧常琴的样子,就知道一定很痛,不过好奇怪,我没觉得那么疼……”
池崇心如刀割:她自己不疼,不知道爱她的人会疼吗?
可是正要抱起她离开这刀林剑雨之地,她却突然拽住他的手臂,迫切问他:“你曾说过池碧是除了你心上那名女子之外,你见过的这世间最美,我想知道,你心上那名女子……是谁?”
池崇不放慢抱起她的动作,与何不言速速撤离,当附耳在她脸侧的时候,轻轻吐出两个字,呵气如兰:“是你。”
这个世上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有柴盐油米的爱情,也有从前世追随至今生的爱情,有些事,只是应含絮没有对池崇说,而池崇也没有告诉应含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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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疆边塞小镇杏落里,池崇找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安顿好受伤的应含絮,然后根据何不言开的药方,马不停蹄寻找救命的药材。
然而边境药材稀缺,好几味药没办法找全,池崇很暴躁,循着药店,挨家挨户地敲门,彼时已近深更半夜,若遭了拒绝,他干脆刀子一横往人家脖子上一架,不怕人家不给。
可若真没有,也实在给不出来,池崇怒气冲冲回到宅院,看见应含絮躺在床上几乎被何不言脱了上衣,越发气得山摇地动:“何不言!你在干嘛?”
何不言很委屈:“救人啊,药呢?”
“救人你需要……需要耍流氓吗?”
“你小妾伤在胸口,我不脱掉她的衣服,瞎摸吗难道?”
池崇居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