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顺从令常琴诧异,他们的淡定更令常琴难受,他沉声问:“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一上船就开打,早已被属下们关起来了。”护卫解释道。
“杀了那女人。”常琴现在必须见一见血才能解恨,何况他也想知道应含絮和月澈的麻木能假装到几时。
果然,应含絮变了脸色:“冤有头债有主,你这又是何必呢?人命在你眼里,究竟是怎样得不值钱!”
月澈在旁不痛不痒地道:“我着了你欲擒故纵的道,也顺了你的玩弄戏耍的意,最终我仍不能隐居海外,仍不能和应含絮在一块儿,照理说你应该满意现在的结果,你可以囚禁我一辈子不见天日,但滥杀无辜对身体不好,我是怕你日后周身阴魂不散,寝食难安。”
“多谢关心。”常琴不领情,反驳道,“但我杀的从来都不是无辜。”
常琴虽然这样说,但是最终仍因为月澈的乖乖配合不吵不闹,而对杀黑凤一事不了了之,直至回到宁国,也彻底宣告了月澈隐遁失败,常琴直接将他带回宫中,送到惠妃面前,让她清楚看到亲生儿子安然无恙。
常琴对惠妃说:“你若希望保住我的太子之位,他就不能出现在大宁国的国土之内,可他既要离开,你又非要他平安无事的证明,他不肯写,我只能将他带回,他进宫,你我都被置于险境,母妃,有时候儿臣真不明白,你当年有勇气抛弃他,为何今日做不到同样的无情?”
惠妃看着吊儿郎当的月澈,心很痛。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痛感了,身在深宫,早年所受的苦早已令心跟着麻木冰冷,待常琴虽呕心沥血,却并非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如今亲生儿子就在眼前,焉能不拾回一些良知?
“月澈……”惠妃看着月澈,眼神近乎恳求,“你就像从前一样,混迹于江湖,不要破坏常琴的未来,不要再闯深宫赴险,每个月,给娘寄一封家书报平安就好,可以吗?但是,切记不要在家书中泄露任何痕迹,否则的话……”话及此又觉得愧疚,黯然叹息,“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块皇上给我的玉是被你偷走的,我心里就极为不安,澈儿,你一定是想爹娘了,所以才来偷走爹跟娘的定情信物的是不是?”
看着惠妃满目期待与不忍,月澈面无表情泼冷水:“不是的,我只是没钱花了,随便找了一枚看似挺值钱的,与你无关。”
“可是……”惠妃分明觉得失望,却又不肯死心,觉得儿子是在撒谎。
却突然,常琴脸色一变,蓦地穿过二人之间,快速打开了门。
门外,倾城面无血色地站着。
她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看似平静的平衡。
因她是倾城,凤栖宫的侍卫不敢拦,又因她常来,而没有通报,常琴今日心里怄着气,一时疏忽,忘记提醒宫门守卫,更忘记提防隔墙有耳。
“月……月澈,他……他……他是……是惠妃你……和我父皇……和我父皇……的儿子?”倾城语无伦次,声音颤抖。
“倾城,不是这样子的……”惠妃想要解释,倾城却突然间哇地一声哭起来:“上个月我听嬷嬷说两个人血能相容就代表是亲人,民间都靠这个来认亲,我还不信……我以为嬷嬷骗我的……我以为嬷嬷骗我的!”她哭着扑过去抓住常琴,“你才是我哥哥不是吗?你才是太子不是吗?月澈他不是……你快告诉我他不是他不是啊!”
常琴什么也没说,一掌拍在倾城背后,当场就打晕了她。
“去找眠心禾来给她吃。”常琴吩咐身边人。
却遭月澈阻挠:“那东西有剧毒,用过两次会致人痴呆,倾城已经用过一次了。”他不会忘记那次稀里糊涂在军营里被应含絮促成好事,现在想来真是无心之失害了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