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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他化鱼的过程?”圣医凝眉看着应含絮,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停滞又能怎样?药效一过,变得更快,扑通一下,就跳水里游去了。”
应含絮大喜:“这么说您是有药可以做到如此咯?”
“我有这么说吗?”圣医反问。
果然是小迷糊仙!
“你有!”应含絮肯定道,“求您了!求您最后一次,我需要这种药。”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每次都是最后一次!”圣医虽这般怨念着,却起身去药柜里,给应含絮拿了两份药:“喏,这分量不能多,顶多停滞你们化鱼的过程一个月,药效一过,若不能及时入水,必将生不如死。”
“谢了。”应含絮没等圣医把话说完,拿了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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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是冬天,衣服穿得够厚,是不是看不出来我脖子里的鳞片?”池崇横在马车里,翘着二郎腿,俨然很享受的样子,圣医的药,停滞了化鱼的过程自然也停滞了疼痛,只要不是脱下衣服,池崇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两样,此刻,他们三人正在赶往宁国的途中。
如今已是十二月中,在除夕之前赶到灵安城,陪家人过完元宵,差不多就该“辞别”人世了。
池崇比应含絮乐观,一路都在自娱自乐,应含絮不知他是伪装还是真实,总之,他还能哭能笑、能跑能跳,应含絮就觉得:拿不堪的结局换这一个月的时间,值了,且倍珍惜。
寒冷的气候无法阻挡过年的暖意,西戎部落与大宁国在两败俱伤后,偃旗息鼓,各自回家过年,据说池复将军在西疆掘地三尺地找了半个月仍不获池崇下落,亦整军回城,抱病在家。
池崇的突然出现,无疑给死气沉沉的池家一个天大的惊喜。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将所有感情掩藏得极好的池复将军,闻讯也匆匆自病榻上爬起,神情激动地迎了出来。
对于这个混账儿子,简直是又爱又恨。
他在的时候,恼他不争气,他不在的时候,却又牵肠挂肚,他失踪,杳无音讯、生死未卜,营中有副将提议报丧,竟被他生生抽了十鞭,他从不是这样公私不分之人。
只是见了面,落了心中沉石,疏散了胸中郁结,池复将军也不过是立在一旁,板着脸冷冷看着,不发一言。
倒是池老夫人难抑情愫,哭起来:“我的儿啊!你终于……娘还以为……我的儿啊!”
那是老人家悲痛欲绝的思念决堤,饱含了惊魂未定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感激,池崇说:“娘,别哭,我只是跑西戎解毒去了,亏得是应含絮……”池崇想归功于应含絮,借此机会让池家人不再排斥应含絮,可一回头,竟发现应含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比池老夫人还要伤心。
她这是怎么了?池崇心忖:这女人可从来不是个会被轻易感动的人。
殊不知应含絮是想到自己的娘,想到她的后半辈子没有自己的守护,要被二房三房和应闻天欺负到何等地步,这且不说,思念女儿,不知女儿身在何处而遥遥无期的等待,更怕是耗得白发苍苍也终不得团聚。
应含絮能不难过、不恸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