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姑娘现在可不是只知道吃的姑娘了,轻轻抬起头:“我不……”那个吃字还没出口,她就愣住了,失声道:“三粘膏?”
她的眼睛看看那糕点,又看看兰笑的脸,忽然捂嘴痛哭:“呜呜呜……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给我三粘膏?为什么?”
兰笑有些发蒙,怎么朵儿姑娘也喜欢问为什么?一个糕点能有什么为什么?
朵儿哭归哭,却伸手小心翼翼拿过来放在手心,仿佛捧着的是一颗夜明珠,眼泪哗哗啦啦,止都止不住:“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三粘膏……”
兰笑是彻底蒙了。
这东西,据说他从小就爱吃,当傻子的时候就爱吃。他娘亲有个习惯,经常给他包一块放在身上。久而久之,家仆也形成这个习惯。
后来,他不再是傻子,别人也一样沿习了这个习惯。今天,他只是想拿出来哄哄朵儿姑娘开心,怕她哭得太伤身体。
可是这一哄,更伤身体。
他不知道,当年朵儿姑娘和太子涅康认识,正是因为这三粘膏。涅康雅兴忽至,在画舫里请人做三粘膏,于是朵儿姑娘闻着那香味就寻寻觅觅去了,从此寻到了一段真爱……
在朵儿断断续续的哭诉回忆中,兰笑知晓了事情始末。这些事,邱寒渡没跟他说过,他并不知道。
但那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他笼罩其中。涅康的往事,兰笑的习惯……所有事情看起来都那么迷离,那么巧得可笑。
他失魂落魄地下了山,回东山脚下的家。
她也失魂落魄地下了山,回西山脚下的家。
从那天起,他们每天早晨在涅康的坟前相聚。那像是一个无约的约会,风雨无阻。
他们交谈并不多。他很沉默,她也很沉默。
他有时候带些吃的,再也不带三粘膏。
她有时候带些吃的,全是三粘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