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寒渡万箭穿心,想起曾经的秦朵儿是个多么活泼讨人喜爱的姑娘,笑起来总是咯咯的,哭起来也是哇啦哇啦。她多喜欢那个随性的姑娘啊,如今,那个姑娘因为爱人的死去,再也不会笑了。
甚至,连哭都不会了。
邱寒渡又想到了自己,嘴唇便有些微颤,心也跟着颤疼了。她缓缓站起身来,一身翠色如梦如幻,像极了山林中发出的第一片新芽:“我想唱支小曲儿给大家听……可是,也许今天并不适合唱这首歌儿。不过,我很想唱……因为我和聂印的挚友涅康,在不久前离开了……”
秦朵儿这回听见了,惊诧地抬起头来,傻傻地望着邱寒渡。
在聂印的生辰,唱离别的歌儿,多少有些不合适。龙娇娇心里有些得意,坐等邱寒渡失礼出丑。她在灵国长大,自来最熟悉的便是灵国那套虚伪的礼法。却不知,在座的男人女人们,个个身上都带了点江湖上的侠气。
聂印鼓励地看着邱寒渡,潋滟的眸色迸射着宠溺的光芒。他宠她的一切。她想玩,他陪着。她要干什么,他都依着她。只要她高兴,只要她乐意,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
邱寒渡朝聂印点点头,心情跌宕起伏,难以自抑。这一首歌,是否也是她自己的哀伤?她不敢明讲。只希望有一天,如果不幸她先走,但愿她深爱的聂印,不要一个人孤独一生。
死去的人,并不想活着的人这么痛苦。那才是真正的爱。正如此刻,她相信,如果涅康看着朵儿姑娘变成了这样,他会痛苦万状,他会自责到宁可彼此从来不曾相识。
她没敢说出口,还未开唱,却已先哽咽。
无声的静谧,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那抹清冷的翠色。那个神秘的,遗世独立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女子,像一个谜,一个难解的谜。
一如那把季连修正在捣鼓的手枪,无论怎么看,怎么弄,都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就能轰一声巨响,将一匹健壮的马身上打出一个血洞来。
邱寒渡不再看聂印,不敢再看。而是将眸底的深情,落在朵儿姑娘身上。她缓缓走近,每一步,都摇曳生姿。
没有伴奏,她的第一段是清唱的,很低,很缓,那歌词也很悲凄:
繁华声 遁入空门
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 辗转一生
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 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 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 断了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