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
但有些东西,必须带走,比如少年给她准备的药。好几个瓶里,装的全是。她苦笑,离了少年的日子,还真惨。
打开首饰盒,金光闪闪。
她拿出那支蓝茵茵的簪子,左看右看,插在头上照了照铜镜。仿佛看见那一片蓝茵茵的湖泊,一个树妖一般的女人,一个山林一般的男人……如果他们在那儿生老病死,会不会比现在幸福?
她颓然取下簪子,重新放回首饰盒里。有些东西不属于她,又何必留恋?
她高高扎了个马尾,没有束发冠,干净,利落。她换上一套男式衫袍,仍是山林墨色,少年最喜欢的颜色。她腰缠玉带,换上军靴。
再环视一眼住了这么久的地方,古色古香,奢侈华美。红帐中,有少年的气息……何止红帐,这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少年赖皮又顽皮的欢声笑语。
他的,还有她的气息交织,别样的芳香。
不舍,难舍,却又不得不舍。
邱寒渡心一横,拎着包袱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
一出门就傻眼了,一个大院里,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们,抹的抹眼泪,喊的喊“王妃别走”。
她蓦地笑起来,灿如山花:“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王妃,啊,以前也不是呢。都起吧……别在这哭了,本姑娘还没死。”
采华无奈地上前,低眉垂目:“王妃是否怪责采华?”
“我怪你做什么?你也不过是说了实情而已。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恐怕很快,你们就要迎来新的王妃了。你们要没事,尽可以猜猜是谁?是灵国第一美人龙娇娇,还是别的什么人呢?”长笑两声,邱寒渡大步走向马厩。
真真是风潇潇兮易水寒,姑娘一去兮不复返。
洒脱的气质,豪迈的步伐,一个说走就走的俊美少年模样。
丫头们都看得痴了……那墨色衫子,那清越如风的气质,除了她,还有谁配得上他们的王爷?
邱寒渡忽然觉得奇怪,咦,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们,唯独没见着黑丫头。怕是还在罚跪?各人有各命吧,她也不能管人家一辈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