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根错节,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聂印仔细又问了他至上次离开之后,到底有哪些人在东宫出入过,涅康都一一作答。不止如此,他还特地找来宫人,详加询问。
一个人记不全,总有人补充。
却,毫无可疑。
百官及皇弟皇妹们都知道太子殿下身体欠安,均不敢打扰。只有太医院的御医,隔几天来例行探探脉,每次来的,又均是不同的人,并且都是资历深厚之人,能怀疑到谁的头上去?
若是御医能解毒,当日还不得巴巴地给太子解了找皇帝领赏?何以到了今时今日才来露一手?
太子留了聂印用膳,聂印没有推辞。只是席间,两人都心思沉重,言语不多。一天不揪出这幕后之人,怎能让人安宁?
倒是太子洒脱:“王弟不必太挂在心上,生死有命。我能活到今日,已然知足。”
聂印几乎都要再一次怀疑到他头上了,一个将来要登上帝位的君王,如何能一派洒脱之姿?
如一个参禅的和尚,将生死早已看透,凡尘俗世,于他而言,皆是云烟。
他抬起冷眸,与太子殿下对视。半响,朗声笑道:“我都不知道你这太子是怎么当的?怪不得景后根本不喜欢你。”
太子也笑得开怀:“有意思!今后就算不给我解毒,也请王弟常来东宫走走,敢这么直言不讳地说母后不喜欢我,恐世间唯王弟一人。”
聂印仰头一饮而尽,唇线微勾:“的确有意思。太子若不是最好的朋友,便只能是最可怕的敌人。”
太子长声大笑,甚是欢愉:“王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恩人只做朋友,永远不做敌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酒入喉间,一股辛辣流入心田。
一个未来的君王,谁敢发下天诛地灭的誓言?
聂印闷声不语,仰头,饮尽。